第566章 不受一切束缚（2/2）

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他才更加感到时间宝贵，不能浪费。

在病床上，他就紧锣密鼓地与墨子、鲁颁商定了度量衡的标准，广泛吸纳各方意见制定选拔人才的标准，不惜一切代价推进洛邑城的建设，用更科学的方法让秦桓主持医学研究。

虽然伤势已经稳定，但他的紧迫感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急迫地将自己的想法变为现实。

朱樉再次向老聃行礼，长叹一声：“能在这次死里逃生，对人亡政息这一千古难题有了更深的体会。

失眠时我常常思考，我夏国先贤辈出，创造了无数辉煌的成就，为何这些先贤去世后，虽然言论仍在世间流传，但辉煌却难以再现。

为何后人不能在先贤奠定的基础上不断进取，反而在那些非常明显且早已验证的错误上一次次碰壁，导致曲折反复，白白浪费了无数时光。”

““人亡政息。”计冉反复咀嚼这四个字，似乎突然感到震惊，皱眉道：“师弟，你竟然想要奠定万世不变的基础，这是不可能的!

嗯，老师之前说过，只要事物达到极盛就会衰老，这就是不遵循道，不遵循道就会消逝。我现在明白了，只有能够持续发展的事物才能继续存在，不能持续发展的事物终将衰亡。

但我游历天下，从未见过有什么能够永远持续发展的。我看这次你真的是病得不轻。”

轻，确实需要老师好好启发你一下。与其追求永无止境，还不如与我一同游历自然，领悟宇宙的法则。”

老聃深邃地注视着朱樉，过了许久才说：“水，善于滋养万物而不与之争，停留在人们所不喜欢的地方，因此接近于道。这样，或许能解开你的疑惑，然而……”

沉思了许久，老聃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

朱樉也愣住了许久，最终如释重负，深深鞠躬：“我明白了。不规划长远的人不足以应对眼前，尽管困难重重，但我愿意成为这水，包容一切以滋养生灵。”

这时计冉似乎有些困惑，看看老聃，又看看朱樉，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嘴里却抱怨道：“老师，您也和师弟一起糊涂了吗？

规划长远，这太伤脑筋了，反正我不愿意做这种注定无用功的事，修身养性就足够了。”

朱樉却是满脸喜悦，好像多日的忧虑一扫而空：“水，确实是世上最神奇的存在，能够承载一切，却又不受一切束缚。

无论是清澈还是浑浊，一旦蒸发就恢复其本来面貌，循环不息而道理不变。现在世道混乱，不正是因为缺少了水的包容和沟通吗。”

“蒸发？这是什么？”计冉摸不着头脑，老聃却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微笑。离开老聃家后，朱樉见天色尚早，便悠闲地走进了王城大道。

王城大道位于洛邑城的南北中轴线上，连接着洛邑城南门和王宫的大门。

朱樉重新规划洛邑城后，道路被拓宽了数倍，达到了惊人的五十米，虽然在后世不算什么，但在这个时代也是独一无二的——连魏国都城安邑的主道也不过三十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