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皇后的撮合(2/2)
"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萧珩幼时居住的宫殿方向,喃喃道:
"可本宫是他母亲,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糟践自已的姻缘。
"
烛火将尽,殿内只剩一缕残光挣扎着照亮床榻一角。萧珩躺在软榻上,听着更漏声,迟迟未能入睡。
床榻那边,沈知楠翻身的动静极轻,却仍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她在隐忍什么?
萧珩皱眉,正欲闭眼,忽听一声极低的闷哼,像是从齿缝间挤出的痛楚。
他猛地坐起,目光如刀般刺向床榻方向。纱帐内,沈知楠蜷缩的身影微微发颤,手指死死攥着锦被一角,骨节泛白。
"你......
"萧珩喉头滚动,声音沙哑,
"怎么了?
"
帐内沉默片刻,才传来沈知楠极力平稳的嗓音:
"无妨。
"
萧珩掀开纱帐时,正看见她额角细密的冷汗。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已经咬破的唇上,那抹平日里的淡然早已支离破碎。
"你到底怎么了?
"他声音沉了下来。
话音未落,她猛地弓起身子,咬住下唇,硬生生将呻吟咽了回去。
萧珩猛然掀开锦被,刹那间,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是西域合欢木焚烧的味道,混着沈知楠袖间残留的淡淡墨香,酿成令人眩晕的热浪。
"你......
"他喉结滚动,手掌下的肌肤烫得惊人。沈知楠死死咬着唇,一缕血丝从唇角滑落,在月白的寝衣上洇开暗色。
萧珩猛地撑起身子,却见窗边鎏金香炉正吐着淡青色烟雾。那是皇后宫里的九鸾衔珠炉,他幼时常见——用来熏母后的凤袍。
"别...碰我......
"沈知楠突然抓住他手腕,翡翠镯子硌得他生疼。她眼底水光潋滟,却还强撑着清明:
"床幔...香炉...都有问题......
"
萧珩呼吸一滞。他认得这症状,北境战场上蛮族用过类似的药,名曰
"相思劫
"。
萧珩突然觉得喉间发紧。
方才起身时还没什么异样,此刻却有一股燥热自小腹窜起,烧得他指尖发麻。他下意识扶住床柱,掌心触及的锦缎竟像烙铁般烫手。
"王爷?
"沈知楠撑起身子,寝衣领口微敞,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
萧珩猛地别开眼,却瞥见鎏金烛台上——三根红烛燃出的烟霭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合欢香。
他踉跄后退,膝盖撞上案几。茶盏翻倒,泼出的水渍在地毯上蜿蜒如蛇,映出他此刻扭曲的倒影。
"走......
"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出去......
"
沈知楠抓住他的手腕。炽热的指尖贴在他脉搏处,激得他浑身一颤。
"我没有力气了......
"她声音气若游丝,
"王爷...走吧...
"
萧珩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皇后赐的翡翠镯、楚明澜欲言又止的眼神、寝殿门口嬷嬷的笑容。
理智的弦终于崩断。
他反手扣住沈知楠的腕子,将人狠狠按进锦被。青玉镯撞在床沿发出脆响。
殿外惊雷炸响,吞没了她未尽的言语。
(罗帷翻浪)
沈知楠在剧痛中咬破他肩膀时,尝到了铁锈味的血。
窗外暴雨如注,淹没了所有呜咽与喘息。
清晨,沈知楠睁开眼时,帐顶的缠枝莲纹在晨光中微微晃动。
她眨了眨眼,意识逐渐回笼——散落的衣衫、交缠的气息、灼热的掌心……昨夜种种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呼吸一滞。
她缓缓转头,萧珩仍在沉睡。
晨光透过纱帐,落在他凌厉的眉骨上,平日里冷峻的轮廓此刻竟显出几分罕见的柔和。他的手臂还横在她腰间,掌心温热,仿佛昨夜情动时的温度仍未散去。
——可她知道,那不过是药效使然。
(心绪翻涌)
沈知楠抿了抿唇,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
若是从前,与他圆房,她或许会欢喜。可如今……
——她已知道他心里装着别人。
昨夜他情动时的低喃、掌心抚过她发间的力度、甚至最后将她紧紧搂入怀中的姿态……都让她忍不住去想——
他眼里看到的,究竟是谁?
(无声起身)
她轻轻挪开他的手臂,动作极缓,生怕惊醒他。
身体的不适让她微微蹙眉,腰腿酸软得几乎站不稳。可比起身体的不适,心口的窒闷更让她难以喘息。
——她不想面对他醒来后的目光。
穿戴整齐后,她站在榻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晨光落在他微蹙的眉间,似是不满怀中的温度骤然消失。
沈知楠垂下眼,转身离开。
沈知楠迈出门槛时,被突如其来的晨光晃得闭了闭眼。
"王妃起了?
"皇后的贴身嬷嬷立刻迎上来,布满皱纹的手稳稳扶住她的小臂,
"娘娘命老奴来接您过去呢。
"
嬷嬷的手心很暖,力道却不容拒绝。
指尖却在她脉门处轻轻一按,沈知楠脚步微顿。
——这是在探她的脉。
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拢了拢衣领,恰好遮住锁骨处的红痕:
"有劳嬷嬷。
"
沈知楠的脚步比平日慢了些。
老嬷嬷搀着她的手臂。宫道两侧的花草沾着晨露,有几瓣跌在她裙角,碎成湿漉漉的痕迹。
"娘娘特意吩咐小厨房炖了补汤。
"嬷嬷声音压得极低,却压不住话里的喜气,
"说是...给王妃养身子用。
"
沈知楠指尖微微一蜷。
——原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萧珩睁开眼的瞬间,帐顶的金线螭纹在视线里模糊又清晰。——昨夜记忆轰然灌入。
交缠的呼吸,灼热的掌心,还有她疼极时咬住他肩头的颤抖。
"......
"
他猛地坐起,锦被掀开的刹那,一抹暗红刺入眼底。
(猩红昭昭)
床褥上的痕迹像柄钝刀,狠狠扎进视线。
地上散落着撕碎的衣衫——她的藕荷色中衣,他的玄色外袍,凌乱地绞在一起,如同昨夜荒唐的见证。
萧珩下颌绷紧,指节捏得发白。
——他被设计了。
被自已的母后,用最不堪的方式。
穿戴时,他碰到肩头结痂的齿痕,指尖一顿。
铜镜里映出后背的抓伤,几道红痕蜿蜒而下,是她情动时无意识留下的。
殿门被甩开的巨响惊飞檐下雀鸟。
候在廊下的内侍还来不及行礼,就被王爷眼底的寒意吓得倒退两步。
萧珩大步穿过回廊,腰间玉佩撞在剑鞘上,一声声像催命的更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