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情思顿悟（1/2）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八仙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霜降早已备好的早膳精致可口——银丝羹清透如琉璃，水晶饺皮薄如蝉翼，还有几样时令小菜点缀其间。
沈知楠小口啜饮着银丝羹，瓷勺与碗沿相碰，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忽然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已手上，抬头正对上萧珩幽深的眼眸。她手中舀到一半的瓷勺顿在半空，银丝羹的汤汁微微晃动。
"王爷要尝尝这个吗？
"她有些迟疑的问道，指尖因他专注的视线而有些发紧。
萧珩点头：
"好。
"
沈知楠正要唤霜降再盛一碗，却见他忽然倾身过来，就着她手中的勺子尝了一口。他的唇擦过勺沿，发出轻微的声响，在静谧的室内格外清晰。
"甜的。
"他直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沈知楠瞬间红了脸。这银丝羹分明是咸鲜口味，哪来的甜味？他这分明是......故意的。瓷勺还悬在她指尖，上面残留着他唇齿间的温度，烫得她几乎拿不稳。
霜降识趣地退到门外，还悄悄带上了帘子。沈知楠低头盯着碗中的银丝羹，忽然发现汤面上倒映着自已通红的脸，和对面那人唇角微扬的弧度。
"不、不是甜的......
"她小声辩解，声音细如蚊呐。
萧珩忽然伸手，指尖擦过她唇角，收回手时，竟将那点汤汁含入自已口中，眼底的笑意更深，
"确实是甜的。
"
沈知楠手中的勺子
"当啷
"一声落回碗中。窗外不知何时飞来一只翠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也在笑话这满室的旖旎。
晨膳在沈知楠绯红的面色中悄然结束。她始终低着头，纤白的指尖捏着瓷勺，每次舀起银丝羹时都小心翼翼，生怕再被他寻了由头亲近。那支鸾枝玉簪随着她轻微的动作在鬓边轻晃，映着晨光，流转出柔和的辉晕。
萧珩凝视着她羞赧的模样，忽然觉得胸口那股郁结这么久的闷气烟消云散。过往的克制与隐忍，此刻想来竟像个天大的笑话——她分明已是他的妻，冠了他的姓，住在他的府邸，已经是他的人，就算她心里没有他又如何？来日方长，他总有千万种方法，让她的眼里心里，从此只装得下他一人。
这个念头如春风化雪，让他整颗心都豁然开朗。再不必压抑想靠近她的冲动，不必掩饰想触碰她的渴望。从今往后，他要光明正大地对她好，要让她习惯他的存在，直到再离不开他。
"楠儿。
"他忽然唤她，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沈知楠诧异地抬头，正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的情意太过赤裸，惊得她手中的帕子飘落在地。萧珩俯身拾起，指尖故意擦过她的手腕，感受到她瞬间的轻颤，眼底笑意更深。
"该准备入宫了。
"他起身，却未将帕子还她，而是自然地收入自已袖中，
"我在院外等你。
"
阳光透过窗纱，为他挺拔的背影镀上一层金边。沈知楠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不自觉地抚上发间的玉簪。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沈知楠踏出院门时，晨风拂过她发间的鸾枝玉簪，带起几缕青丝。萧珩正与管家低声交代着什么，见她出来，立即挥手示意管家退下。阳光穿过廊下的枝桠，在他玄色衣袍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走吧。
"他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掌心温热干燥，将她纤细的手指完全包裹。
沈知楠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脸颊顿时飞上红霞。这亲昵的举动让她整个人都恍惚起来，任由他牵着穿过回廊，直到登上马车才猛然回神。
"王爷，这......这样不合规矩。
"她小声嗫嚅，指尖在他掌心微微蜷缩，却未真正用力挣脱。
萧珩忽然转身，双手捧起她的脸。晨光透过车帘缝隙，在他深邃的眉眼间跳跃：
"不准再叫王爷。
"拇指轻轻摩挲她泛红的脸颊，
"叫我琰之。
"
沈知楠被他灼热的目光锁住，不自觉地轻咬下唇。那声呼唤在舌尖辗转许久，才细若蚊蝇地逸出：
"......琰.....琰之......
"
"再叫一遍。
"他声音低哑，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琰之。
"这一次，她声音清润如珠落玉盘。
萧珩呼吸一滞，他再也按捺不住，低头吻上那从晨起就想品尝的樱唇。
马车微微摇晃，鸾枝玉簪在颠簸中轻颤。沈知楠攥紧了他的衣襟，感受着这个不同于昨夜浅尝辄止的吻——炽热、缠绵，带着不容错认的占有欲。她生涩地回应着，听见他在唇齿间又哑声唤了句
"楠儿
"，那声音里的珍重，让她眼角莫名发酸。
车外，宫墙的轮廓已隐约可见。萧珩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拇指拭去她唇上莹润的水光：“以后都这样唤我，不许再叫王爷。”
沈知楠羞得把脸埋进他肩头，却听见胸腔传来他愉悦的低笑。马车驶过宫门时，她忽然想起今晨那碗被他说
"甜
"的银丝羹——原来世间至甜，不在珍馐，而在......她悄悄抬眼，看向身旁这个眉目含笑的男子，心头涌起蜜糖般的滋味。
马车在宫门前稳稳停住，萧珩率先下车，转身向车内伸出手。沈知楠扶着他的手踏下马车时，发间的鸾枝玉簪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凤仪宫内，皇后正与太子夫妇闲话。珠帘响动的刹那，三人同时抬头，只见萧珩牵着沈知楠缓步而入。萧珩虽还是面无表情，但目光却始终未离身侧之人，连行礼时都未松开交握的手。
"儿臣给母后请安。
"萧珩的声音比平日柔和三分。
"儿臣给母后请安。
"沈知楠跟着行礼，脸颊微红，却未如往常般急着抽回手。
皇后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凤眸在二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下首的萧景用手肘轻碰楚明澜，压低声音道：
"这次铁树不止开花了，貌似还结果了。
"
楚明澜警告地瞪他一眼，用团扇遮着唇道：
"等会当着知楠的面，别打趣。她脸皮薄。
"
"那我等会趁二弟一个人的时候再说。
"萧景笑得促狭，被太子妃在桌下狠狠踩了一脚。
皇后将小儿子的互动尽收眼底，唇角微扬：
"起来吧。
"
两人坐下，几人闲话一阵，皇后轻摇团扇，对两个儿子道：
"你们两个小子，去御书房吧。你们父皇一早就交代了，让你们进宫就过去。
"
萧景爽快应声：
"好。
"转头却见萧珩仍坐在原处，那张素来冷峻的脸此刻绷得紧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沈知楠——活像只被夺了食的大型犬。
"咳......
"萧景憋笑憋得胸口发疼，故意提高声调，
"二弟？父皇等着呢。
"
萧珩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临走前还借着袖摆遮掩，偷偷捏了捏沈知楠的指尖。那副依依不舍的模样，看得萧景差点当场笑出声——谁能想到昔日战场上杀伐果决的晋王，如今竟会为片刻分离露出这种表情？
"快去。
"皇后忍俊不禁地摆手，
"本宫还能吃了你媳妇不成？
"
萧珩抿了抿唇，终于转身大步离去。只是走到殿门口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沈知楠正低头饮茶，发间那支他亲手雕刻的鸾枝玉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路过御花园的小径上，萧景终于憋不住笑出声：
"二弟，你方才那眼神......
"他模仿着萧珩的表情，
"活像被抢了糖的孩子！
"
萧珩冷冷扫他一眼，耳根却微微发红：
"闭嘴。
"
"好好好，我不说。
"萧景举手投降，却还是忍不住调侃，
"不过你总算想通了？早这样多好，白浪费那么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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