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子嗣（1/2）

天光未明。

萧珩醒来时，身侧的沈知楠仍沉浸在睡梦中。她半张脸埋在锦被里，长睫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唇瓣还无意识地微微抿着，像是梦里也在操心今日的宫礼。

他伸手想抚她脸颊，又在即将触碰时停住，最终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披衣起身。

门外，晨霜未消。

“别吵醒王妃。”他低声吩咐守夜的丫鬟。

丫鬟们抿嘴偷笑，福身应下。

前厅里，管家早已候着，见萧珩独自过来，心下了然。

“今日府中事务你代为打理。”萧珩指尖敲了敲案几上的账册，“祭祖的礼单再核对一遍，别出纰漏。”

管家躬身：“老奴明白。”

（王爷这是心疼王妃守岁乏累，连府务都舍不得让她操心呢。）

再回清晖园时，屋门已经开了。

沈知楠正坐在镜前，霜降握着梳子为她通发。听到脚步声，她从铜镜里看见萧珩的身影，眉眼瞬间弯起：“琰之回来了？”

萧珩径直走来，接过霜降手中的檀木梳。霜降识趣退下。

“怎么起了？”他执起一缕青丝，梳齿缓缓滑过发梢，“还可以再睡会儿。”

镜中映出两人身影——他玄色蟒袍肃冷，动作却温柔至极；她只着素白中衣，发丝如瀑垂落，被他的手指缠绕又松开。

“今日还要进宫呢。”她指尖轻点妆匣里的鸾枝簪，声音轻柔，“可不能耽搁了。”

萧珩俯身，唇贴在她耳畔低笑：“来得及。”温热掌心覆上她后颈，轻轻捏了捏，“我让车驾晚半个时辰出发。”

沈知楠耳尖一红，从镜中嗔他一眼：“又滥用职权……”

他忽然将梳子一转，用柄端挑起她下巴：“那王妃罚我？”

晨光透过窗纱，为这场清晨的暧昧镀上柔金。

晨光微熹，马车碾过宫道薄雪，两人走进凤仪宫。

凤仪宫内，金炉吐香，珠帘垂地。

二人踏入殿中时，已有大半皇亲到场。沈知楠随萧珩走向最前列，在太子萧景与太子妃楚明澜身侧站定。

楚明澜见他们过来，歪头冲沈知楠眨眼：

“知楠来了？”

沈知楠抿唇一笑，轻声道：“嫂嫂。”

她目光扫过满殿人影，悄悄凑近楚明澜：“嫂嫂，这些都是……”

话未问完，楚明澜已会意点头，压低嗓音：“全是咱们的‘弟弟妹妹’。”

沈知楠微微睁大眼——

（萧珩的弟弟妹妹……竟有这么多？）

殿内少年少女们三三两两聚着，年长的已近弱冠，最小的还被乳母抱在怀里吮手指，粗粗一数竟有十几人。

沈知楠正与楚明澜低语，忽觉一道视线黏在自已身上，如附骨之疽，令人不适。

她微微侧头，只见不远处立着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一袭靛青锦袍，面容与萧珩有三分相似，却眉眼阴郁，唇边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这是……？）

她一怔，还未回神，楚明澜已借着替她整理衣领的动作，指尖在她肩上轻按，低声道：

“穿青衣的那个是四弟萧玠。”声音压得极轻，“以后若单独遇见，离他远些。”

沈知楠虽心中疑惑，却知此处不是追问之地，只不动声色地点头：“嗯。”

——（能让飒爽如楚明澜都出言警告，此人绝非善类。）

另一侧，正与太子萧景交谈的萧珩似有所觉，骤然转头，目光如冰刃般扫向萧玠。

兄弟二人视线在半空相撞，萧玠竟不躲不避，反而冲萧珩扬起一个无害的笑容，甚至还颔首致意，仿佛方才的窥探只是错觉。

萧珩眸色冷沉，眼神睥睨。

萧玠见状，垂下眼，状似恭顺地退后半步，掩入人群阴影中。

——可就在他垂眸的瞬间，眼底划过一丝阴鸷，如毒蛇吐信。

片刻后，帝后二人自内殿缓步而出，众人齐齐行礼，声音整齐划一：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年纪小的皇子公主则由乳母抱着，稚嫩的声音混在其中，显得格外软糯。

皇帝目光扫过下方一众子女，在萧玠身上微不可察地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摆手道：

“都免礼吧。”

帝后落座，众人也纷纷入席。皇帝照例询问子女近况，年长的皇子一一作答，年幼的则由乳母代为回话，殿内气氛看似其乐融融。

直到——

皇帝将目光转向太子萧景和晋王萧珩，眉梢一挑，直奔主题：

“你们两个，朕就不多问了。”他捋了捋胡须，眼神意味深长，“抓紧给朕生个孙儿就行了。”

“……”

楚明澜和沈知楠同时低头，耳根泛红，做羞怯状。

萧景无奈扶额：“父皇，您要不换个要求？这孩子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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