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疑心 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2/2)
但他也会在餐桌上把肉让给她,会在她不小心磕碰到的时候紧张不已。他更不排斥与她商讨对付蓝家之事,话里行间如从前一样坦率——他似乎依然把她当做同舟共济的盟友。
那么他究竟是哪里对不起她呢?
许妙仪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夜里,她怀揣着满腹狐疑,假意睡下。
房间的另一侧,萧韫亦是清醒着的。
不知为何,明明他这一天都没跟许妙仪有过肢体接触,但此时他脑海中却依然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一些旖旎画面,勾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欲/念,令他浑身燥热不已。
对此,他感到十分羞愧,并愈发厌恶自己。
他怎么能如此频繁地产生这种龌龊的念头呢?
君子不当如此。
萧韫努力地想要压下这股躁意,可身体却始终不肯如他的意。挣扎半晌后,他披衣下床,推门而出。
就在萧韫踏出房门的一瞬间,许妙仪于黑暗中睁开眼睛。
她如一抹鬼影般悄然尾随萧韫,亲眼见他走进了沐浴的净房,不由得疑窦丛生:他大半夜来这儿做什么?这时候可没有热水了呀。
她想他必定不会是来沐浴的,于是放心大胆地在门纸上戳了个洞,往里偷窥。
净房中光线昏暗,许妙仪看不清萧韫的神情,只能看见他站在一个水缸边,胸膛起伏颇为剧烈,仿佛刚刚酣战一场。
许妙仪的目光不自觉地下滑,在某处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惊异。
她忽而想起,他们在青州客栈身中情药那次,有几个不正经的镖师调笑说萧韫天赋异禀。
彼时她自己也难受得很,根本没关注萧韫。
如今一看,嗯,确实天赋异禀。
啧啧啧。
诶,等等,为什么他这个时间点会……?
正当许妙仪困惑间,忽见萧韫从水缸中舀起一瓢冷水,毫不犹豫地往身上浇去,淋下哗啦啦一片。
许妙仪大惊失色,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巴就已经出声制止了:“住手!”
萧韫闻声一惊,紧接着便见大门被破开,许妙仪冲了进来,他不禁面色微变:“怎么是你?!”
许妙仪气冲冲地跑到萧韫身边,一把夺过水瓢,质问道:“你是脑子坏了吗大半夜跑来淋冷水?!生怕自己过得舒坦了?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我……”萧韫难以启齿,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你说话呀!为什么!”许妙仪又气又急,甚至想拿瓢敲开他的头。
羞耻和无措逐渐演化成恼怒,萧韫伸手夺回水瓢,冷硬道:“你别管了,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许妙仪立即反驳,不甘示弱,“你我是盟友,利益相连。张天一事的风头还没过去,万一东窗事发,你是希望我拖着一个病人杀出重围吗?”
萧韫默了默,低声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所以,”许妙仪放软了语气,继续询问,“究竟是为什么?”
萧韫深吸一口气,反问道:“我倒要先问问许兄,你没事跟踪我做什么?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居然如此不信任我?”
好一招贼喊捉贼,许妙仪忍不住冷笑。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便索性将昨夜的见闻全盘托出,道:“若非你反常地换了衣服,又莫名与我道歉,我何至于疑你?”
萧韫听罢,不由得苦笑出声。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发自内心的一句忏悔,居然会成为揭开他隐秘心事的口子。
“说说吧,你昨夜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许妙仪质问着,右手按住袖间匕首。
萧韫知道自己必须得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像曾经他怀疑她的身份,疑点既然已经被摆到了明面上,她便不能再视若无睹。
真相自然是不能告诉她的。她若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会觉得他心思肮脏,从而厌弃他、远离他。他宁可死,也不愿看这种情况出现。
他想找一个借口搪塞,可此刻他的脑子像是生锈了一般,转得格外缓慢。
他从未如此无助过。
许妙仪见萧韫一脸羞愤欲死,耳根鲜红欲滴,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低头看去,发现萧韫只湿了腰腹以下部分,方才的异禀天赋已经收敛了许多。她迟疑着说:“你淋冷水该不会……是因为……”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欲……火难耐吧?”
她竟然看出来了!
萧韫面上血色登时褪尽,下意识地急忙反驳:“不是!绝对不是!”
“那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萧韫:“……”
许妙仪啼笑皆非:“哪有用这种法子的?”
萧韫绝望地闭上眼睛。
许妙仪触类旁通:“莫非你昨夜……也是这个原因?”
事已至此,萧韫只好破罐子破摔般“嗯”了一声。
许妙仪原本的一腔猜忌悉数化为尴尬。
原来她一直在揪着别人的私密事盘问!难怪萧韫如此羞愤!
她努力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不能怪她,她事先也不知道,都是命运弄人!对,没错,都怪这个老天!
忽地,萧韫低低笑了一下,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下贱?”
一句近乎于自毁式的话语,但又隐隐地含着一丝卑劣的期盼。
“当然不会啊,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怎么能跟品格扯上关系?”许妙仪纳罕道。
萧韫听到了梦寐以求的回答,反却而觉得不真实,愣愣地问:“真的吗?”
从小,他的父亲就告诉他,男女情/欲是邪恶的,而若在他人面前展露这种欲望,则更是罪大恶极。
许妙仪叹了口气,失笑道:“是人都会有欲-望的,性也是其中之一,我也会有这种欲望啊。这无可厚非,只要不过度放纵就好。”
萧韫眸光微动,只觉仿佛有一股春水淌过心间,将他的心脏抚慰成柔软一片……
许妙仪咳了咳,又摆出长辈的姿态教育道:“冷水淋多了对身体不好,你本来就有风湿骨痛,哪里还能这么折腾?你下次可千万千万不要再这样了,别让人为你担心!”
反正如今事情都捅破了,也不差这一句。
萧韫点点头,莫名觉得此时的许双像个年长于他的阿姐,而非十七岁的姑娘……
这时,他突然瞥见许妙仪开始脱外衣,吓了一大跳,连忙后退:“你你你做什么?”
许妙仪顿了一下,随后继续手上动作,并迈开步子缓缓靠近他,轻笑道:“怎么,你怕我?”
她妩媚的笑眼与他梦境中的景象重合,先前好不容易压下的欲/念再度擡头。
萧韫慌乱地别过头去,素来舌灿莲花的嘴变得支支吾吾:“许双你、你……别、别这样……这样不好……”
许妙仪并不打算放过萧韫,步步紧逼,含笑追问:“哦?这样是哪样?又为什么不好?”
很快,萧韫的后背抵到了坚硬的墙壁,实在退无可退,而面前的许妙仪距他不过一尺之遥,身上只着一层单薄寝衣,笑靥如花。
萧韫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打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