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赴死（1/2）

慷慨赴死

陆成锦瞳孔一缩。

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陆成锦喉咙发干，低声问：“要我……怎么做？”

虞霞眸子里浮起诧异，甚至坐直了身子，认认真真地瞧着他，一字一句：“陆成锦，你想明白，这可是要你的命——修士神魂俱灭不入轮回，你什么都得不到。”

“我知道，”陆成锦指甲已经嵌进掌心软肉里，声音却还在努力平稳，“我早先便与萧折竹他说过，他救下陆青绮，我这个人、我这条命便随他处置。”

“为了妹妹一个伤不及性命的病症就豁出自己的命去，陆成锦，你也当真舍得。”虞霞摇头笑一声。

“哪里有舍不得的，我曾经无依无靠，唯一牵挂的就只有一个陆青绮，这一条命说是为她而留也不为过。”陆成锦跟人解释，顿在此处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也的确舍不得了。

从遇见萧折竹之后，他便多了太多欲.念。

想看着陆青绮好好地成长起来，想跟萧折竹，一起走遍修真界，想助他杀符疆灭仙宗，最想要的，还是治好他的寒毒。

在秘境当中陆成锦曾窥见一瞬萧折竹的因果线，有一条模糊的遥遥落在他身上，是白的。

所以这场献祭，似乎就是命中注定。

他与萧折竹不会再有旁的牵扯，有的只会是这位天道宠儿得道路途当中的一场助力。

他陪不了太久，短到只有三年，短到只是萧折竹命中的百分之一。

也还算心甘情愿。

虞霞像是被他这话给镇住，许久未言，随后才起身，没有多说废话，只道：“走吧，我带你去寻云湍。”

“……好。”陆成锦低声应下，看着人推开门，随着她走。

这条路他分明清清楚楚，清楚到闭上眼都能直接到萧折竹的寝殿去。可到这个时候，他不敢越过虞霞往前多走半步。

交付生死其实很难。

短短几息陆成锦就已经退缩又坚定无数次，一直到走在他面前的虞霞伸手推开寝殿大门，陆成锦这才收了心思，凝神看过去。

一股浓烈的药香扑面，陆成锦先是瞧见了云湍，这人为了方便熬药炼丹，直接将各种药草炉鼎给搬了过来，只不过离着榻边很远，像是怕扰着那个昏迷不醒的人。

云湍听见开门的动静，擡起头来，情绪不算好：“不是说不要到这边来么——你带陆成锦过来做什么？”

“他想救尊上，我拦不住。”虞霞靠在门口，懒洋洋地道。

“尊上他怎么样了？”陆成锦紧跟着问。

云湍“呵”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虞霞这不负责任还带点幸灾乐祸的话，在陆成锦开口之后，将目光落到他身上：“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们去做什么了把人折腾成这样？”

“进了个秘境，”陆成锦含糊解释，急急追问，“所以他现在……如何了？”

“又一道寒气入体，在他体内打着呢，”云湍瞧上去并不像是多担忧，说出来的话却无情，“若是他自己能平衡得了这两道寒气，以毒攻毒未尝不可一劳永逸，但若是他自己平衡不得，好点前功弃尽，差点爆体而亡。”

陆成锦瞳孔微缩，指甲嵌得更深，已经隐隐传来痛感：“我要怎么救他？”

“你？”云湍说完话就低头继续去瞧炉中的丹药，闻声才擡眼，“你能救他什么，你只能添上乱。”

“可是——”陆成锦不相信，往前走几步，他偏头瞧向床榻，萧折竹的身影被垂下的帷幔遮挡住，什么都瞧不见，“虞护法说我能救他。”

云湍的目光这下子落到了还在门口靠着的虞霞身上。

“是我说的，”女子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模糊，“可是陆成锦自己承认了愿意为尊上豁出性命，我才将人给带来的。”

“——尊上先前可是下了死令，若非小成锦自己愿意，我哪敢啊。”

“当真？”云湍的目光终于移回来，看向陆成锦。

陆成锦点头：“虞护法已经同我说过此事……魂飞魄散，我都明白。”

“那你可知晓你会怎么死？”云湍神情古怪的瞧着他，像是在笑，又有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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