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2)
顶流趴在许延声脚边,舔着他的手指头玩。
“所以呢?”许延声被两人一狗包围,心情格外安详。
“跨年那天剧组有放假,听说约了我们酒店的包厢,要吃饭唱K。”
在这种事上,冯景和比许延声敏锐:“是说可以带着我们一起玩是吧?”
“对,人多热闹嘛,导演的意思是希望你们俩都能来,当然我也来!”
这样说来,冯景和的身份在剧组也不一定是多大的秘密,许延声忽然不明白,他曾经和冯景和做了完全不同的选择,但是周攸攸和谢逐桥最后做的决定却是一样的。
蒋行止晃晃许延声的腿:“老板,你去吗?”
许延声不为所动:“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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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行各业对于假期的热情都是一样的。
元旦前夕,片场所有人包括演员都肉眼可见的变得懒散,导演怼着大喇叭再喊:“后面那个把妆补了再拍,拍完才放假。”
蒋行止还在扒拉许延声的衣角:“老板你去吗?”
冯景和随意搭腔:“他不去的话能让你看到他人吗?”
“......”竟然好有道理。
下午五点,片场提前收工下戏,众人卸妆回酒店换衣服,许延声和冯景和没事干,闲来无事又在湖边架鱼竿。
两人都不爱凑这种职业场上的热闹,人再多也没意思,不愿意那么早去,就在湖边入定出神。
手机来的未接来电多了好几个,许延声都没有动静,冯景和时不时看看手机也没有反应。
“周攸攸还没到?”许延声问,他俩钓鱼主打一个打发时间,钓了个把星期连只冻晕饿的不清的鱼都没有上钩过,也不介意在湖边聊天扯皮,并不需要安静。
“她在化妆。”冯景和说。
“......”许延声:“不是才卸妆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所以说你没有女朋友。”
“别搞得周攸攸好像是你女朋友。”
冯景和:“......”
杀人诛心,你是缺大德。
许延声就笑了:“前段时间,我明白一件事,有些事一开始做错了,你在中途转几个弯都找不到正确的路。”
冯景和:“我就说你是失恋了吧!”
许延声:“?”
冯景和说:“但我觉得最近和周攸攸的关系真不错。”
“但那也不叫在一起对吧,”许延声笑了笑,“你永远只能是她的金主。”
“也不算吧。”冯景和想了想,“她才是我主子,我除了钱也没别的了,但她什么都有,是我比较需要她。”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许延声恨铁不成钢,“非要被一个女人摆布?”
绕来绕去总会说到这个,许延声不理解冯景和的卑微,就算不用任何身份去压周攸攸,冯景和其实也爱的小心翼翼。许延声从来不这样想,所以也不明白,又或者他从来不愿意好好想,所以他和谢逐桥一直是这样,两个人都不聪明。
直到周攸攸的电话打过来,冯景和才收了鱼竿走人,在包厢门口遇到没进门的周攸攸,这是许延声第一次看见两人当着他的面站在一起。
“延哥,景和。”周攸攸一直是没什么架子的女生,也不介意等他俩,许延声朝他笑了笑,因为谢逐桥的事,许延声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周攸攸,这会儿对上她,总还有些不自在。
周攸攸却很自然,又朝冯景和抱怨:“你怎么来这么晚啊。”
“走回来的,不知道你在门口等。”冯景和上前握她的手,周攸攸让他握了,又笑笑,“里面太闹了,进去还要被灌酒,不如等你。”
撇开工作场合,周攸攸一直不太避讳和冯景和的关系,周围人嘴巴都紧不会乱说话,以前却不会有这么明显的喜悦表情。
“现在进去吗?”冯景和问。
周攸攸看向许延声:“延哥,进去吗?”
许延声瞥向两人交握的手,第一次觉得人生酸溜溜,要再不进去,就只能看他俩在面前秀恩爱,便说:“进去吧。”
这是许延声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场合,人很多,气氛太过闹腾,推开包厢门,震耳的音乐灌进他的耳膜,下意识地皱眉,有了退出的想法。
许延声过去从不参与这样的场合,他虽然懒,对公司里的员工并不差,每个月都会安排员工聚餐玩乐,自己从来不去。
他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参与热闹,因为懒也不愿意接受新事物和新人。过去从不愿意反省,现在碰上什么事都能觉得后悔,过分清醒地觉得当初纠缠谢逐桥那么久是个错误。
“不进?”冯景和在后面催促。
走进一步,包厢里打着闪光灯,沙发上坐满了人,还有些人围着茶几在摇骰子,注意到有人过来,也只是转头看一眼,回头继续玩自己的,工作上认真负责,私底下玩闹并不过多顾及身份,招呼也没打。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许延声环顾四周,视线很快从对角在唱歌的几人身旁看到了谢逐桥的身影。
黑暗里看不清谢逐桥的表情,只知道对方一直面朝着他,目光直直地不留余地地望过来。自从两人挑破关系,谢逐桥似乎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许延声总是不想听。
撇开视线前,看见蒋行止朝他挥挥手,他身旁坐着宋承悦,和谢逐桥一起,三人并排坐着,谢逐桥身边有个空位。
“我们坐哪?”冯景和听周攸攸的意见。
人很多挤着干什么都不方便,周攸攸还在找位置,许延声突然被人拽了一下衣角,动作很轻,算不上小心翼翼。
许延声低头看,程聿坐在沙发边缘处朝他笑,瘦白的指尖夹了根烟,烟雾朦胧了他好看淡漠的脸,无端变得好亲近起来。
“坐我这么?”程聿问,他说着让出一个位置。
刚好想离身后的狗男女远一点,而且许延声忽然发现,程聿好像没那么让他看不顺眼了。
“好啊。”话和动作是同步进行的。
大明星觉得受宠若惊,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在胸口缓缓蔓延,这感受新奇又令人心动。包厢里闷热,许延声脱了外套压在身后垫着,他很瘦,本来就瘦的人,最近病了两回,身影也单薄了许多。
程聿却觉得他存在感很强,坐在身旁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他心脏怦怦乱跳。
包厢里吵闹,空气又差,程聿思绪混乱想不到开场白,好半天才干巴巴憋出一句:“抽烟吗?”
他连烟盒都没拿起来,许延声挑了下眉,从手机里分出半个视线给他:“那你先把烟给我。”
程聿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动作生疏地往许延声嘴边塞,他看其他人都是这样做的,自己从来没做过。
香烟被怼到嘴边,许延声一愣,笑着躲开了,像是很无奈,弯着眉眼注视着程聿:“大明星哪里学的这么老土的动作。”
程聿被他笑得晃了神,郁闷了一会儿又笑着说:“看别人这么做过。”他没想很多,脑子一片空白地对身旁人献殷勤。
许延声笑着放下手机,从他手上接过烟,叼在嘴边,又压着眼角示意程聿给他递打火机。
许延声很懒,很多动作被他做的很轻佻,垂眼点上烟,火光照亮他的眼却照不进眼底。
许延声一直不太愿意给程聿好脸色,这会儿两人有说有笑,简直惊呆了蒋行止。
“程聿哥刚才是给老板点烟吗?”蒋行止嘴巴长得老大,用指责的目光望着谢逐桥,“谢先生,你觉得我老板有多大可能性是因为你才不来这的?”
他们俩之间诡异的气氛太过明显,就算是蒋行止也感受到了那份和以往更加不一样的不寻常。
谢逐桥不太满意:“你喊他哥,喊我先生?”
娱乐圈里的辈分其实挺明显,谢逐桥明面上喊程聿老师,背地里就是他,翻脸比翻书还快,蒋行止心里嘀咕又不敢说:“那我也不能像喊宋小悦那样,喊你谢小桥啊。”
谢逐桥面不改色,微微一笑:“也可以。”
蒋行止感觉到了杀气:“......”
从重生那晚许延声的行为来看,他应该是非常不想和谢逐桥再扯上关系的,后来两人因为不得已的接触,以及许延声不知道谢逐桥的真实身份,这才缓和了关系。
悬在头顶的钝刀最终落地,哐的一声把两人本就不稳定的关系砸个粉碎,许延声用破碎的砖瓦构造起“铜墙铁壁”,谁都抵抗不了,唯独把谢逐桥隔绝在了外头。
谢逐桥远远望着他和程聿亲密,靠得很近,人多位置挤,两人肩膀贴着肩膀,互相把笑声传递,他已经很久没在许延声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了,何止是嫉妒。
直白的侵略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望过去,透过烟雾和重重人影,只落在许延声一个人身上。
咚——
话筒被重重放下,音响将声音无限放大。许延声消失在谢逐桥的视线里,眼前一片黑暗。
“操?”
“停电了?”
“搞什么啊。”
毕竟是成年人,不至于对停电大惊小怪,周围人还算淡定,谢逐桥却有点坐不住。手腕被人拉住,宋承悦试探地问:“逐桥?”
“什么?”谢逐桥心不在焉,下意识回答他。
宋承悦摇摇头,意识到谢逐桥看不见又说:“别担心,等会儿就来电了。”
“我没。”谢逐桥想解释,意识到他不能告诉宋承悦他担心的是程聿离许延声太近,叹了口气,不安地坐了回去。
“停电了?”许延声听见有人说。
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了,是个留有余地的拥抱,那人身上很暖,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里夹杂了一丝烟草味。
许延声没动,难得觉得搞不清楚状况:“程聿?”
程聿的身体很明显地紧绷了一瞬,随即声音很低地回答:“嗯。”
“你怕黑?”除了这个,许延声想不到程聿这样做的原因。
程聿又是一顿,这次只是忘了呼吸,许延声没有发觉,他听见程聿说:“嗯。”
许延声便笑了,短促的笑声,不像在嘲笑,只是觉得意外:“你怎么了,还会怕黑?”
程聿没说话,借着这个理由把拥抱变得更近,许延声犹豫了一会儿,没动,心想大明星真可怜,还怕黑,怕不怕抱着的人是个死过一回的不人不鬼。
他们离走廊很近,包厢里只有小声的交谈声,门外脚步声很近,紧接着有人打开门,把走廊的应急灯光带进来:“抱歉客人,电线短路在修,已经在开储备用电了。”
斜照进来的昏暗灯光把黑暗里的拥抱照的清清楚楚。
于是有人深吸一口冷气,轻叹一声:“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