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对付冯盼(1/2)
我帮你对付冯盼
苏悦宁已知留不住他,放任他给钟涛打了电话。钟涛从A市赶过来,至少需要三个小时。许惟单手端起一本邓姨找给他的杂志看,她在旁边安静得坐下来,桌上摆着洗干净的保温桶,他胃口不好,桶里的粥连一半都没吃到,剩下的邓姨全倒了。
她拿起一个苹果削好皮递给许惟,许惟没接,“先放着吧,我这会儿不想吃。”
苏悦宁轻轻吐了口气,“不想跟我说话,连我经手的东西也不屑碰了?”
许惟无奈得从杂志上擡头,“就只是不想吃,你脑补太多了。”
“那杂志有什么好看的?我陪你说说话,我们很久没单独像这样说话了。”
邓姨不知道是去哪儿搞来的这本透着浓浓年代感的三流杂志,从前也没听说过,重口味的伦理故事看得许惟脑袋嗡嗡响,既然苏悦宁提议聊天打发时间,那就随她吧,反正这本杂志他是看不下去了。
把杂志放到一边,苏悦宁切下一块儿苹果递给他,他接了过来。
“你这么讨厌冯盼,是因为高中时她霸凌同学吗?”苏悦宁漫不经心地开口。
许惟很惊讶,“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前两天有个营销号发的。”苏悦宁又切好一块,把两头没削干净的皮去掉,果核也仔仔细细清理掉。
许惟接过第二块苹果,用三根手指捏住,“我知道你想扳倒她,但这事儿你还真拿不到她把柄,她最多只是站在旁边看,没有直接参与过。”
丁萌萌的事,让许惟对冯盼有了新的认知,那个女人,比直接霸凌云栀他们的人更为恐怖,她只当背后的推手,每一次都不直接参与,想借此做文章都找不出实证。
那个时候她才十七岁,竟已有这么深的城府了。
苏悦宁把剩下的苹果放在桌上,拿一张卫生纸垫着,又抽了一张,慢条斯理地擦拭水果刀上的汁水,“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许惟微一擡眼,“你要不想说,就不会提这一句,我们认识很多年了,虚的就不要整了。”
苏悦宁手上动作顿了顿,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她和许惟的确不适合在一起。
他太过聪明,对她也太过了解,她的小心思根本别想瞒过他,即便勉强在一起,以后也极大可能会处成一对怨侣,何苦呢?
既然无法成为她的丈夫,那就当一个对她有用的发小吧!
她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冯盼找来的枪手发的微博还挂在热搜上。
许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接过手机,越看越不对劲,左手用手机始终不那么顺畅,下意识换右手,胳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受了伤。
眉头紧拧,他扛过那阵疼痛,手指不停划拉,一条一条地读底下不堪入目的评论。
苏悦宁在旁边为他讲述了前因后果,“云栀把事情想简单了,她大概也没料到冯盼团队的公关手段会这么脏。”
许惟心上升起一行戾气,把手机扔到一边,靠坐在病床上,默不作声。
苏悦宁暗地里观察着他的反应,“一些激进的网友可能扒出了云栀的手机号,所以她才不敢开机。”
窗外大树的树杈上,蹲着一只长满褐羽的鸟,顶着一簇红毛,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盯着窗内看,许惟和那只鸟对视几秒,扭头对苏悦宁说,“你现在去帮我办出院手续,我帮你对付冯盼。”
苏悦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只鸟,收回视线,再度盯着他的侧脸看,“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你觉得呢?”许惟微侧着脸,同她无声对视。
苏悦苦笑,“比我重要,你就不会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许鸿钧在为突然失联的儿子担惊受怕了一周后,终于再次见到了他,一只手打着石膏,瘸了右腿,好在面色红润,脑子没傻,手和腿的问题不大,养养就是了。
奇正的事已经处理完,他便专心照顾儿子,等许惟终于能下床走路了,他对熊孩子的耐性也耗得差不多了。
父子俩每天各忙各的。
许惟忙着找老婆,许鸿钧忙着享受逍遥的退休生活,去溜溜鸟,钓钓鱼,和人打打太极。
他的老伙计们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谁都没认出他是奇正的董事长,直到这天去钓鱼,他被新加入的渔友认了出来。
“我认识你,你是奇正的当家人。”这位渔友只比他大两岁,头发都花白了。
许鸿均把鱼饵挂上鱼钩,把鱼竿甩出去后,笑眯眯地对渔友说,“老大哥,现在已经没有奇正了。”
老大哥虽然看着沧桑,但面相敦实,连脸上的褶子都透出一股慈祥。“我也开过公司,不过规模比奇正就差远了。”
许鸿均正拧开保温杯,准备倒水喝,手上动作顿了顿,“老大哥的公司是做什么的?”
“卖酒的,做了十多年了。”
许鸿均来了兴趣,“是哪个牌子?”
老大哥歪着头,“一枝春,听说过吗?”
许鸿均思索了下,“听着耳熟,这名字很有风韵。”
“那是自然,十多年前我们一枝春也是风光过的,上过央视六套黄金时段的广告。”老大哥仰着脸,一脸骄傲。
许鸿均冲他竖起大拇指,“了不起。”
老大哥叹了口气,忽然摆摆手,“现在不行了,早就不行了,洋人抢占市场,把好多国营企业都挤压得活不下去。现在洋酒炒成天价,咱们酿酒文化传承了几千年,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能比洋酒差?国产酱香白酒还支棱着,传统酿酒却要差一大截。也有做得好的,钱都花在包装上了,这样那样的宣传噱头,名字起得好听,论口感,差得远了。”
老大哥从包里掏出一个酒瓶,包装朴实无华,看酒标的设计,大概这十多年都没再更新过,像是超市里七八块一瓶的劣质酒一样。
许鸿均瞟见酒标上的字,“这就是一枝春吗?”
老大哥拧开盖子,浓郁的桂花香飘了出来,“是啊!采去年秋天的金桂酿的,要不要试试?”
许鸿均把保温杯的盖子移过去,“那就来点儿。”
老大哥给他倒了满满一杯,许鸿均尝了一口,唇齿留香,惊讶得对老大哥竖大拇指,“好酒啊!”
老大哥抱着酒瓶拍了拍,“是吧?酿酒的手艺可是我们家祖传的。”
许鸿钧感慨,“这样的好东西不传下去,浪费啊!”
“有什么办法?员工一个个出走,剩下几个忠心的,最穷的时候还要借钱给人发工资,一熬就是十年,你看看,我头发白了好多,咱俩同年的,你看起来可比我年轻多了。”
没等许鸿均说话,老大哥又问,“听说你有个儿子,现在在干嘛呢?”
许鸿均想起许惟之前的工作,大大方方说,“跑销售。”
老大哥慨叹道,“那个累,容易受委屈,难为他愿意吃这个苦。”
许鸿钧却半点不心疼,“谁不是年轻时候苦过来的?他年轻,吃点儿苦没什么。”
“我儿子就不愿意吃苦,让他接手,他来一句,你那不挣钱的烂摊子,现在谁还买这种土里土气的本土玩意儿。说来也是辛酸,祖上就是做这个起家的,也靠它风光过,结果下一代人,还嫌弃,看不起。”老大哥眉头紧锁,叹了口气。
许鸿钧和气安抚,“也不能否认,时代在变,消费需求也不是我们年轻时候的模式了。”
老大哥认同得点头,“是是,是这个理,那会儿我轴,认死理,看不上五花八门的宣传手段,吃了大亏,等醒悟过来时已经晚了,不挣钱的烂摊子,连风投都看不上。没钱,说什么都白费。”
“也别这么说,这么辛苦,你还坚持了十多年,真的很了不起。”
“了不起的是你们,早早懂得在日新月异中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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