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2)
第50章
“抱歉,久等。”
燕松青收起笔墨,一句话让林骁脱离回忆。
“没事,今日很清闲。”闲得林骁不习惯,雨天还不行军不操练,她想着一会儿去寻赵谨,她总能找出两件杂事给她做,再不济看着她的脸发呆也挺好。
燕松青客气地微微颔首,接过一卷木简,目光在另外两卷上转了一下。
“赵军师可有嘱咐?”
林骁摇摇头,说:“她不喜多言,木简里的就是全部。不过我看了我队的,谋策和阵型确实皆适合我队。”
她怕燕松青不信才多说了一句,赵谨毕竟不是真的将领,又没有为人所知的功绩,很难一上来就被兵卒信任,不是每个人都像林骁一样被赵谨的谋算折腾两次。
当然,林骁主要是不想明明很厉害的赵谨因为女子身份与年纪而遭到污蔑质疑。
“嗯,我会好生拜读。”
燕松青将木简收好,并无抵触之心,让林骁暗自舒了口气。
她笑道:“要是纪凯云,他八成会嘲讽两句,然后把木简扔出去。”
林骁纯粹是没话找话了,她对燕松青有些好奇,亦有交好之心。他这个人看上去很有“君子”的意思,尽管在她看来这君子蒙了层让人看不透的纱,微妙的有点危险,但燕松青对谁都毫无恶意,哪怕是对明显和他不对付的纪凯云,又对谁都很友好,很客气的友好。
怎么说呢,就感觉在被纪凯云背后偷袭的时候,燕松青会出现帮她一把,总之适当交好不会错。
况且大家以后应该都会在虎翼军待着,教卒绝不可能仅为这一战大费周章分出一个虎翼军,他说过要给干阳的军队带来变化,十之八.九指得就是虎翼军。那么,除了纪凯云这样的人外,林骁都需要交好,起码别生太多龃龉,这样往后一同作战才不用心惊胆战连同袍都得防备。
燕松青客气回以一笑,说:“不会,其人虽过于在乎自尊,但膝盖非是不能弯,他亦不愚笨,知晓好坏,不会为了自尊不要性命。”
“这么说,纪凯云是因为自尊才变成这样的?”林骁不解。
“嗯。他的出身,不太好。在县里武学堂求学的时候,他因为出身和年纪小遭到同窗嘲笑鄙夷,有些人会借故殴打他,骂他是乡野来的废物,学堂的师傅也对他有些苛刻。纪凯云心气高,处于那样的境地,性子愈加偏激,没多久就离开了学堂。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千夫率的徒弟了,武艺精湛,犹以速为优。”
林骁听着听着品出了燕松青的意思,他这是让她不要太怪责厌恶纪凯云?
她皱眉,反驳一句:“不管他经历了什么都不是侮辱伤害别人的理由,更不是要杀一个女子的理由。”
燕松青未直接反驳,而是问她:“纪凯云以速见长,他若真想杀了军师,他那一剑会有那么慢吗?”
林骁垂目不语。
其实她注意到了这一点,纪凯云当时面对赵谨没有动真格的,可他的杀意货真价实,没有动真格约莫是因为有所顾忌——在军中以下犯上杀统率轻则被赶出军营,重则人头落地。他想试探赵谨的本事,试探教卒的底线,倘若教卒对他的杀戮行径不反感不阻止,便意味着赵谨的地位不高,他就敢杀。
正如和她比武的时候,纪凯云多次假借劝降试探教卒对于同袍自相残杀一事是否容忍,还大行激将,让林骁不认输。
说到底,纪凯云的杀心是真的,他只是没有杀人的条件罢了。他的遭遇也不能让他的恶变得正当。
为纪凯云开脱的燕松青多少让林骁觉得不喜,交好的心思就此歇了。
于是林骁和燕松青道别,出了营帐去寻覃桑。
覃桑这个人让林骁有点望而却步,不是说他为人不好,事实上比起燕松青,覃桑给林骁的感觉更好,他很真实,对纪凯云的厌恶是真,对自己的本领自信是真,对莽夫的嫌弃是真,对敌人的残忍态度是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真,对教卒的崇敬更是真。
其他的“真”尚好,不管好坏都和林骁无甚关系,她不会妄自置喙,唯独这最后一“真”让林骁有些排斥和覃桑见面,因为覃桑总会学教卒,连带着教卒对她的那点莫名其妙的慈爱都学!
明明覃桑只比她大五岁,却像是大五十岁一样看着她,浑身散发着慈爱气息,林骁一和他见面就顿生一股恶寒,久久消不下去。说实在,她宁愿去见纪凯云,和那厮比谁的杀气更浓郁。
连天上的毛雨都仿佛在映衬她心中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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