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1/2)
行舟
江风旸养病期间江鄢与诸臣在一起探讨紫阳县旱灾一事。
江风旸重新设计了水渠,疏通河道,干涸的河床逐渐有了水,最后干脆一场大雨完结旱情。蝗灾亦没有发展壮大,已经人为扑灭。
除却天公不作美,农户私改河道亦是加重旱情,江风旸写奏章表明需尊重自然,天人本一体,不可随意破坏。
他在影射江鄢伐木取道一事。
江鄢为了缩短行军路途,令地方县令伐木取道,此事朝堂意见不一。上次阳谷大战,不少文人讥讽江鄢以妇孺为挡箭牌,无品无德。更有甚者,拿着象笏当面指责痛骂。
江鄢一笑置之。
讥讽他的官员,指责他的文人依旧该提拔便提拔,该任用便任用,未受牵连。
江鄢不杀文人。
但他颇重徭役,凡与军事相关,其余皆要让道,他从不堵住文人的嘴,却并不会听从,在军事上,他一意孤行,使百姓多为徭役苦,却又使大越步步壮大。
今江风旸驳伐木取道,递上奏章便将此事忘却,然江鄢采纳,令地方县令停止伐木取道一事。
江风旸没有想到,朝中众人亦是完全没有想到。
此前江风旸孜孜不倦提倡顺应农时,减免徭役,江鄢听取,并不采纳,如今他居然采纳,实乃开天辟地头一回。
紫阳县一事便以江鄢停止伐木取道而终结。
仲春,临近清明,大越习俗该祭天。
祭天需行水路,往四影山。
山顶有庙台,用以祭天神。
天子皇后,太子太子妃,以及部分臣子均要前往。
陆路马车至凌云渡口,坐船一天一夜至四影山,登山祭天,原路返回。
云砚祭天在冬至日,并不去山顶,在郊外即可。
汝歌祭天居然如此新奇,林山卿有些期待。
她不曾坐船一天一夜,甚至不曾踏到船上过,故而对此事有异样的兴奋。
“芍娘芍娘,需要带些什么?被褥枕头需要么?”
“……船上也许有。”
“对对对,山南在烟波渡登船时,没有带这些。”
“水囊要么?”
““船上可以煮茶。”
“吃什么呢?”
“……有炊具。”
阿言笑着对她道:“太子妃,有些渔民就住在水上,船上可是什么都有!”
林山卿也笑,她坐下来,打包书籍与果脯。
放进行囊的是郦道元的《水经注》。
启程那日,她与江风旸同坐马车,她认认真真看着他,发觉他清瘦些许,但面色红润有光泽,想来是大好了。
她拨开车帘看春色,江风旸靠在另一边休憩。
他昨夜睡得并不十分安稳,此时昏昏欲睡。
林山卿则是期待亢奋,并无困意。
至凌云渡口,水面平阔,天水一线。
她还是与江风旸同乘一船,此船最小,船尾有两位船夫。江鄢皇后与部分臣子乘大船,余人则登上另一艘船。
林山卿对于坐船的期待在登上船的一刹那破碎。
船随着风摇晃,她直接一个趔趄。江风旸迅速站起扶着她,将她带回舱内,将窗户都打开。
一眼望去都是湖水,凌云渡口附近的湖水并不清澈,水面开阔又无其他景致,林山卿趴在桌子上,精神萎靡。
江风旸安慰道:“再过一会儿,行舟至丹云峡,那里山谷秀丽,水面无波,景致怡人。”
她点头。
舱内摇摇晃晃,她快被晃晕了,见到有床榻,扑过去躺着。
江风旸跟着坐在床沿,看她脸色分外苍白,伸手摸了摸,并未发烫,他松了一口气。
“那五娘就先躺一躺,我在这里陪着你。”
她无力答话,已经闭上了眼睛。
江风旸将被褥展开搭在她身上,一直坐在床沿,她睡得并不安稳,蹙眉踢被子,辗转反侧,应当很难受。
江风旸脱掉外衣,脱下鞋,他靠着床角,将林山卿揽在怀里,轻抚她后背,她的眉头松开,梦中应当舒畅些许。
江风旸低头看她,见她额上汗水濡湿头发,小心拨开,他往后靠,在行舟颠簸中亦进入梦乡。
林山卿醒时听见书页翻动声,她睁开眼,意识到在江风旸怀里,动了动,揽着她的手松开。
轻柔的声音:“醒了?”
坐起身,看到江风旸靠在床角看书——郦道元的《水经注》。
行舟平稳,如在陆路,她深觉诧异,不知是在马车内还是依旧在船舱内。
江风旸看出她的疑惑,放下书,笑着朝她靠近,手撑在她两侧。
林山卿下意识朝后仰,差点朝后跌倒。
一手勾她腰,下巴放在她肩膀上。
她听见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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