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约(1/2)
赴约
明姜云对于晚钰如今的选择,说不出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前世的很多事情在脑中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是大概的轮廓依稀还有印象,前世晚钰根本就没见过江月,如今晚钰拜入望月观正好也证实了他们已经脱离前世的束缚,迎来好的转机。但是有一点却始终未变,那就是情之所倚,簪曰蛊毒也恰好验证了他对晚钰龌龊的心思。明姜云愣着神,胡思乱想一通,心口又一阵阵疼痛,疼的他浑身有些抽搐,于是只能用手狠狠的按压在心上以痛止痛。
许久,发现自己被人扶起靠在柔软的怀中,一个冰冷的触感从嘴唇传遍全身,即使不用睁眼也感知到是有人给自己喂药,耳边隐约感触到轻微的呼吸声。
即使未睁开眼,他也能感知道晚钰的存在。
原来晚钰和江月说好后便掉头来到了祁纯山庄。
南荣雪已经出发回鸣云山了,留下南荣魏阙正和周南商量明姜云明日药膳的事情,有侍从上前行礼,“少庄主,江观主和晚钰小公子前来拜访。”
二人随即起身相迎道:“快请进。”
淡淡的月色笼罩在黑夜之中,增添了几分神秘,江月边走便打量着山庄的布局,进门便是假山青栀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一条溪水绕着前院隐入假山,假山前面只修建了一座凉亭,凉亭上用了细纱围住,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简单的陈设,凉亭四周被溪水环绕,回廊摆满了不知其名的各种药草,花影在月光下摇曳生姿,虽有青苔再侧,却也没有凄凉之感,周南引路走在回廊最前面上,江月紧跟其后,闻着药草香顿觉沁人心脾,心里赞不绝口。
南荣魏阙和晚钰心照不宣放慢了脚步走在后面。
晚钰扯了扯南荣魏阙的衣袖,小声道:“师尊醒了吗?”
南荣魏阙目光凌厉的看着站在江月身边的晚钰,一言不发。
“你是在怨我拜了江观主为师吗?”
“哼!”南荣魏阙并不想理会晚钰,于是甩了袖子,大步向前走去。却被晚钰一把拉住胳膊,
晚钰解释道:“我真的没有拜江观主为师,我之前就与江观主说过,不会转投入他的门下,他也答应了。”
南荣魏阙不肯轻易相信晚钰,“江观主是什么人,岂会容别派弟子觊觎望月观?若是不拜师,他如何教你?”
晚钰脚步又放慢了半步,看着南荣魏阙急切的说道:“他真的同意我不用拜师,只是愿意指点我而已,此事师尊也知晓。”
南荣魏阙还是有所疑虑,“真的?”
晚钰道:“嗯,本来我是想找机会与你解释,谁知你和尊主先行离了宴席。”
南荣魏阙再次确认道:“所以你不会丢下师尊是么?”
晚钰带着歉意道:“不会。但是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我答应过江观主与他回望月观。不过我会时常回来看师尊的。在此期间,师尊要麻烦你多照顾了。”
南荣魏阙道:“这还差不多,你在外面有事记得写信回来,免得让师尊他老人家担心。”
晚钰连忙点头,切入正题道:“师尊是怎么受伤的?你们遇到了什么事情?”
南荣魏阙便将近日发生的事情大致叙说了一遍。
晚钰神色凝重沉默了半晌,直到江月叫他才有所反应。
原本南荣魏阙坚持要随晚钰和江月一起再去看明姜云,奈何江月只要晚钰同去,看着渐行渐远的二人,南荣魏阙竟多了几分无奈。
晚钰带着江月来到客房,敲门却没有任何反应,晚钰再次推门而入,发现明姜云一只手抵着心口,大汗淋漓的侧卧在床沿。
晚钰抱着疼晕过去的明姜云,拿了抑制蛊毒的药想要喂给他。
“这是什么?”眼尖的江月一把薅住晚钰擡起的手腕,试图看清楚他手中的药丸。心底蹿起一阵寒意,之前晚钰说过自己心爱的人被沈青衣下了簪曰蛊毒,难道晚钰喜欢的人竟是......他不敢在继续想象,于是放开晚钰,背着双手在房中踱步,等着晚钰有所解释。
哪知晚钰竟没有半分的羞愧,反而理直气壮的说道:“正如观主所见到的,师尊他中了簪曰蛊毒。”
江月神色凝重,“他......是你师尊!你们怎可如此大逆不道!”
晚钰让明姜云靠在自己肩上,替他顺气,“原来观主之前对晚钰所说‘既然喜欢那就去见’都是假的。”江月与晚钰不久便离开了祁纯山庄。路上晚钰只是安静的靠在马车内任凭江月苦口婆心劝说,连眼皮也未擡起。
“这世间什么样的人儿没有,你为何偏偏喜欢自己的师尊。这是欺师灭祖!是大逆不道!是伤风败俗!若是让人知晓,那你这辈子就无法立足于修真界。”
晚钰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问道:“若他不是我师尊就可以了吗?”
江月正慷慨激昂的论述着自己的观点,试图将晚钰拉回正常的世界,陡然间错过了晚钰的问题。
“什么?”他问。
晚钰重复道:“若他不是我师尊,我就可以喜欢他了吗?”
江月:“即便他不是你的师尊,那也是万人敬仰的廉真仙君。你难道要将他拉入泥潭,让他羞于面对那些奉他为神明的人吗?”
“当知晓他体内的簪曰蛊毒因为我发作的时候,我既欢喜又恐惧。可是在看到他满身鲜血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就已经退缩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我而殒命,于是我努力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次次的丢下他一人独自去面对无法想象的危险。”晚钰静静的陈述着他的心结,他绞紧自己的衣袖,继续轻声说道:“哪怕他这次受伤,也还是因为担心我一个人留在庆高城遇到危险。他什么都为我想到了,我却连一句喜欢也无法宣之于口。因为我怕与他的师徒情分走到尽头,怕以后不能守在他身边照顾他,怕他的名声受损,我更怕簪曰蛊毒要了他的性命。”晚钰的眼泪划过手背,滴落在锦缎中,融入暗纹,也融进了无边的黑夜,消失的悄无声息。
江月用胳膊支撑着双腿,悄然的叹了口气,没有开口,像是特意留时间给晚钰平复心情。他其实心里并没有责怪晚钰,不过是替晚钰惋惜罢了。他虽然并不了解廉真仙君,但是能在修真界与沈初灵齐名,必然不凡。晚钰又这样有慧根,若真的一条路走到底,于他们二人都无益。但是对于江月来说只要不影响晚钰的修行之路,不论晚钰喜欢谁他都能接受。
良久之后,江月犹豫的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晚钰垂在面前的胳膊,宽慰道:“你既有心为他着想,我也就不必担忧了。只是有一点要交代,望你能一直能保持理智去选择对与错。”
晚钰并没有想过会说服江月理解自己,但当他听到江月不在反对的话语,呆滞了片刻。
随后又听江月说道:“这喜欢的人也见过了,沈青衣也默认你入我门下不再追着你不放,咱们是不是该启程回望月观了?”
晚钰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看向江月道:“能否等师尊伤好些了在走?”
“也罢,你这般与我坦诚相待,这点子要求我也不会不答应。”江月又叹惜道:“我瞧着你师尊体内的簪曰蛊毒已伤及心脉,那药虽有抑制蛊毒的作用,但是长此以往,也非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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