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龙潭风涌 肃杀戚戚(25)(1/1)
召太子风梧与程门少主程远的剑拔弩张,看在一旁青鸿眼里不过是市井街口的顽童之戏,管他谁人凭姿色混世,还是哪个靠学识吃饭,此都与她无关,她此来只想知道青鸾与青澄下落!
故在风梧与程远还在各自引经据典相互嘲讽奚落时,青鸿忽提步上前,冒然开口,“未知程少师自何处来?既自许太子少师,那么太子何在?东宫之地为何不见太子踪影?”
本已争得杀意勃然的风梧闻言很是一惊,转头瞪看青鸿。程远更是紧蹙眉头,漠然瞥了眼与风梧并肩而立的召国侍从,先是疑他冒失僭越之举,然一眼瞥过又是一惊,重又凝神注看片时,才将目光转回召太子,依旧语意寡淡,“都说南人貌美,多男生女相,今时所见果然如是。”
风梧心底惊疑,唯恐青鸿身份被人看出端倪,尤是面前这心明智睿的程门少主,若因此事为他所挟,真真功亏千里!眼下也只能替青鸿遮掩,强说,“家臣是想问,我等既是奉东宫谕旨入宫觐见,何以不见东宫太子?倒叫我等在此枯等了许久,恐非诗礼重地待客之道之罢?”
程远笑笑,此回倒是微露歉意,“属实辛苦召太子久候!只为陛下今日另有要事缠身,故使微臣先来与召太子接应,传陛下口谕:召太子千里而来,朕欲拟盛宴为召太子接风,然今日时光不允,且待明朝。陛下的意思是,请召太子今夜暂且歇在东宫,以待明日赴宫廷之宴。”
风梧心有惊愕却不露声色,只当随口闲问,“陛下亲自设宴接风,凤卿何敢当之!未知那缠绊陛下之事,凤卿可有效力之处?若是不能,凤卿倒想着先行告退,明日再来……”
“使召太子留宿东宫乃陛下旨意。”程远索性直言,“况乎宫门已落锁,召太子既来之则安之罢!”说时一指身后宫人与侍卫,嘱说,“他们会带召太子去安置。想来召太子应该熟知宫中规矩。”
召太子回以惨淡笑意,心说:此与幽禁何异!内闱倒底生出何事?是东越事发还是国师露迹?宫门为何这么早落锁?这个勋帝倒底意欲何为?他正百般思疑,一旁青鸿忽又问说,“那么太子呢?几时回宫?可有幸一见?”她显然仍记挂着她的挟持太子之计,只差问太子下榻何处!
风梧几要被她的执拗与愚蠢气笑了,扭头狠狠瞪她一眼,正要严词教训,未想程远倒是极好脾气地答了青鸿所问,“太子殿下今有贵客到访,故无暇召见……”又觑了眼青鸿才道,“尔等。”
“甚么贵客?”青鸿仍追问,又指风梧,“难道他不是贵客!还有谁人贵过一国储君?”
风梧负在身后的手掌狠力握了握拳,复又张开。身边这位若换旁人,他早已一拳擂倒。不过话说回来,旁人也断无此样无稽无理无智之举!他强按怒气,正想如何才能劝平这位执拗女子,一旁程远又和言答复,“殿下之贵客论名位确实比不得一国储君,然殿下抬爱,视如手足,自有其尊贵之理。况乎,这位贵客出身也不低,乃初阳城的将门少主,想来召太子也知其名。”
风梧仍回以浅淡笑意,不免心生提防,不知眼下实情被这位太子少师看破多少。青鸿却两眼放彩,牢牢盯住程远急声再问,“你可确实?太子的贵客当真姓青?是青鸢之子、青门少主?”
程远笑笑,“又或是武安大将军还有别的子嗣,初阳城还有别的少将军。”
“自是没有了!”风梧终于得机会了结此事,瞠视青鸿,严词申斥,“再敢冒言半字,小心脑袋!”
青鸿恍了片时,想着这位程门少主应该不会扯谎,那也就是说青澄眼下安若,那么鸾儿也该多半无虞。鸾儿是女眷,自然不会落足东宫,而后宫内闱也非一个东宫少师可以涉足,多问无益。青鸿如此想着,也就不再多言。倒又开始琢磨:或许可以借暂栖东宫之便夜探宫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