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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苏学士,这是为哪般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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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啊……”方焘哭前先要喊,喊完再来说:“谁晓得那些贼军汉如此凶恶,一时不备……”

“好了,你且回去……”李彦大手一挥,这事还得是他,那苏武……

还真别说,而今里天子对他,那是信任有加,这事还真不好弄,倒也听说过那苏武脾气秉性也硬,头前与那些读书的呆子对上的脾气,与那些清流走得近。

那这事……

方焘自是心下就松了,这件事到得义父这里,也就好说,不然上哪给他去再弄三千匹健马来

当真把京城里的达官显贵得罪个遍一家一家去收收是其次,不还得给人退钱吗入了天子口袋的,那是不可能再拿出来退了,那不得自己贴钱去

方焘放心就去。

李彦自也出门,前去拜会广阳郡王。

广阳郡王如今,那可恣意得紧,听说鲜少上值了,每日都在家中,家里舞也起,乐也有,杂戏班子那是一班换一班……

这不,家中戏班子又开唱了,李彦来,便也陪坐,一边吃茶,一边随着看听……

只待童王爷敲打着节拍来问一语:“何事有劳啊”

李彦才开口慢慢来说,那也是当个误会来说,笑意盈盈。

童贯也不当回事,只管手一抬:“你照着他说的做不就是了吗”

李彦无奈,又道:“郡王也知,我这里实在为难……”

童贯叹了一口气,坐正身形来,摆摆手,让戏班子先停下退去,再来开口:“你啊,不知战阵苦,此番去了鄜延环庆也就知道了,这是天子御口,你当真与他闹到官家当面那你还有得好这点小事,本就是你的事,若落不得好,何必呢”

“这不……我也是为官家办的差啊……”李彦话语还有,自也是心中不快。

头前不也是童贯说的吗两人一同去领兵,愿两人如何如何把差事办好,转眼来,那苏武就不与人好了。

童贯看了看李彦,也想了想苏武,他岂能不知这事情症结在何处

苏武何许人也认定的事,能轻易说项乃至……许多事,是不愿去想,不愿去猜……

乃至童贯有时候不免也想,这一切,到底是好还是坏

这龙蟒在身,穿得是高兴的……

那苏武着实也是战阵无当,是他童贯识人之明,这人呐,一旦太强横,不免处处都强横,性子里更是强横……

眼前这厮,东京里待久了,天子宠多了,怕是早已忘记了什么是吃亏当……

童贯语重心长来:“李总管啊……”

“诶,我在!”李彦姿态还是有的,郡王之尊,岂能不是此辈楷模榜样

“你就听他的吧……”童贯说得认真,便是知道,眼前之人,与苏武比起来,不是一个层面的人物。

苏武为何敢这般做事将人就打只道苏武当真是军中粗鄙莽夫莽夫能有今日

“枢相,这这……这着实是办不到啊,五千匹已然是最多,要不,让他把那些老弱之马也带去”

李彦还想折中,便也是觉得自己在天子面前,那也是功勋无数,功劳也大了去了,天子夸他之语,比苏武只多不少。

童贯一时不知如何来言,好言说尽了,还是听不进,他如今一个退休老头,还是要再说说:“你等着闹,你与那些军汉闹下去……”

李彦却是一语来:“还请枢相帮着说项一二……”

童贯苦笑,摆摆手:“他也不听我的啊……”

“啊”李彦当场就愣,这话……

这是真话还是这位童王爷就是一心向着那苏武护短若是这般,那就不必多言了……

便也罢王爷上下稍稍打量一番,为何要这般啊

以往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如今当了王爷就变了这是明摆着欺负人呢

有些事,不想……不该想,也想问,王爷您老还能活几年去啊何必非要这般

李彦起身了,拱手一礼:“多谢枢相!”

童贯能不懂他看了看李彦,有时候啊,话语说尽,人家就是听不进去。

罢了罢了,去闹吧,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总不能真与这李彦说什么那苏武你惹不起,不要惹,你比不上他有手段,比不上他聪明……那苏武啊,手段狠辣得紧,就如战阵上一样,事事悍勇……

李彦去了,童贯也是叹气,苏武啊苏武……

罢了,也没多久活头了,六十八了,说死就死了,这辈子,也无甚了,值了!

李彦出门去,自也是大黑脸,多少年了,哪里有这么做事的

这事吧……

那苏武好似拿着鸡毛当令箭,吃定了人。

倒也还真是吃定了去,就这件事往官家那里闹,官家虽然不至于如何责怪惩戒,不免也是方焘办事不力……

这事,想到这里,自也是越想越气。

上车去,也回头看一眼童贯这硕大的府邸,这老王爷,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行,那就给他吧,不免也要有说辞,不是有意要把马收回去,着实是那苏学士咄咄逼人没办法,少您家这一匹他都不行!

天家的买卖也不行!

至于方焘,安慰几句就是,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在官场,今日我犯你手,明日不免也是你犯我手……

今日起高楼宴宾客,来日楼塌的时候,那景象自也有趣,乃至楼柱子没了,再想把楼撑住,不免也要到处来求,求的时候定也有趣,若是求了还不允他,那更有趣……

苏武想什么他想的就是,五日就是五日,军中哪一件事不急

此时甄选骑兵的军令都回去了,东平府里已然在办这件事了,这边若是慢慢来弄,一拖五日,又拖五日……这得耽搁多少正事

只道真杀人的话是假苏武心中的大事,那就是天大的事,方焘但凡五日后没有马交来,说杀就杀,贻误战机军机,如何杀不得也不是什么读书相公,更杀得!

这官司,打不输!

那李彦知道他苏武的态度了,也当把事情办妥,其他的无所谓,事办妥就行。

只待五日后,东平府来骑千余就到,再去接马。

八千匹,那自不少了,那方焘笑容也没了,甚至都不与苏武多说话来,派的麾下差吏来办……

把马挑挑拣拣,一点数,苏武还要去寻方焘,不免就是一语:“有八百来匹不堪用,许你一日,明日大早,你送到那边营寨去!”

方焘气不打一处来,就问:“哪般八百匹就不堪用了我看都堪用!”

苏武目光一横,这厮还真不怕苏武淡淡一语来:“明日大早,天亮吃罢饭,京东众骑就出发,少那八百匹,这回不要你的命,只管两条腿都打断了去!”

苏武就说这么多了,出门就走,往不远处营寨去,这事他得亲自盯着,马匹如何管束,明日如何出发,这些马匹如何来串,乃至路上如何喂养管理……

这是苏武的宝贝命根子,一匹都舍不得坏了去。

明日,自也是苏武回京东的事后,也就这么走了。

苏武出门去了,方焘岂能不“呸”一下挨打受气只是其一,还要贴钱补钱,这贴补去,不知几年才赚得回来,天子的口袋是不可能去掏的,义父的口袋也是掏不出来的……

真是要了命去!

不气不气,也是义父有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也拜义父,我也拜义父,你义父六十八了,我义父还年轻呢!

前几日你打我一顿,来日我打你十顿!打得你哭爹喊娘也没用,打得你跪地求饶也不成!

如此一想,便就舒服多了,但明日不能挨打了,还是去弄吧……

苏武回营也是腹诽,一个简单的交割之事,一个简单的公务,非要弄成这样,非要得罪了李彦去,如此才能在时间紧迫里办成!

苏武的事尚且如此,这大宋朝的其他事,便更不必想,这朝廷岂能不亡呢

第二日大早,八百匹马,自就送来了,苏武也不多言,收了马,签了押,说走就走,也不再进城了。

每日快走,皆宿野外,路过城池,只管派人往城池里采买一些黄豆之类精细饲料,草料有带。

路上扈三娘自是相随,但只要在军中,定然不同帐,这也是苏武之意,只要是与军汉住在一处的时候,一定不同帐来眠,军汉都是看得见的,就让他们看到知道。

再回东平府,那军事就更加紧迫了,七千骑的数,一半是新兵,已然提前操练起来了,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先学诸般骑术。

当然,新兵并非真新,是步卒老兵选拔而来。

只管操练,苏武日日也盯着去,到处去看,沧州河海湿地草甸上的草,钱去买,一车一车路过齐州往东平府运,这笔买卖,是大生意,但苏武直接就交给了李迒来办,这笔生意是长久生意,不假人手。

最近,卢俊义也从大名府来了一次,是苏武请他来的,也说基金之事,便是让卢俊义也来入股,卢俊义出手自是不凡,四十万贯,便也多派掌柜账房来多干活。

李迒的基金衙门,自也开起来了,当然,也不能算是衙门。

李迒每日忙前忙后忙得家都不回,却是他家中,也还热闹得紧。

且不说程小娘,但凡东平府里读书识字的妇人姑娘,哪个不是大包小包提着去拜见便是北京大名府的那些富贵人家,一二百里也要来走。

这还不止,现学也好,州学也罢,那些读书士子们,岂能不是趋之若鹜

倒也不一定全是所谓雅趣雅好,便也是读书晋身之门路,但凡易安居士愿意写上一封推荐信去,就问山东之地,哪个大儒门下去不得

即便是去了东京,就凭这一封信去,不知多少门槛,一敲就开,别的不说,国子学、太学、礼部、御史台、谏院,这几个地方,那都好使!

也说那秦桧,最近好似也升迁了,倒也不知是怎么的运作,从太学学正,混到了御史台殿中侍御史,虽然品级也不算高,但易见天子与朝廷诸公。

苏武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运作的,但苏武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他的功劳,御史台,理论上,是清流扎堆的地方,李纲就是御史台出来的,李纲在御史台里那是有脸面的人物。

秦桧也是会钻营的人,那王家更是钻营的老手,许多事,不必到苏武这里来,但苏武已然就出了力。

秦桧老早就不想在太学里混了,只是一时找不到门路出去,这回,算是运作得很是顺利。

殿中侍御史,昔日就是李纲被贬之前当的官,再加上之前那太学那一番学生跪宫门,苏武帮里李纲,一切,也就很容易走得通了。

秦桧,自也陡然成了清流人物!

想来此时此刻的秦桧,应该也是意气风发之时。

还说秦桧的妻表姐易安居士,每日门庭若市,她算是初来乍到,自也不会闭门不见,基本礼节还是有的,自也忙碌非常。

也说程小娘,她岂能不是第一时间就上门去了连李清照住的房子都是她挑的,还亲自带易安居士逛了那宅子,哪般哪般都介绍一番。

两人自也就相熟了,李易安岂能对程小娘不喜且不说程小娘本也是熟读诗书之辈,就说程小娘是苏武之妻,易安居士自就笑脸相迎。

如今,说话之间,也就亲密寻常起来,池水凭栏,亭台之处,程小娘说事:“过几日,家中有喜事,便想请居士往家里坐坐,吃杯水酒!”

“什么喜事”易安居士也问。

“说来也……就是家中夫君,要纳一门妾室,易安居士放心,无有多客,并不吵杂,恰好头前易安居士也问家中夫君,夫君他日日忙在军中,也就那天会在家中多留,不然啊……说来也不怕易安居士笑话,他……几日不归家中来睡了,都住在城外军营里……”

程小娘闲常来说。

李姐就笑:“怎嫁得个这般人去……”

程小娘也知道是说笑,易安居士性子最好,最喜欢说笑,不免也来吐槽:“是啊,这不就是悔教夫婿觅封侯吗”

李姐忽然也皱眉:“也听得最近有人说战事紧急,我那弟弟也忙着采买诸般物什,只说是要去西北打仗了……唉……一战接着一战,一场皆是一场,也不知这战事何时能了……”

程小娘岂能不是悲色,只道:“许是……这回打完了党项,就天下归一,如此再无战事了,只盼此去党项,平平安安,诸事顺遂!”

李姐也在点头:“是啊,日日上阵,妹妹心中想来夜夜难眠,男儿边关苦,女子,岂不也苦!”

“居士这话说来,我自想哭了一般……”自也不假,程小娘当真在抹眼眶。

“若是嫁个日日在家的,却也不好,若是嫁个日日在外的,也是不好,倒也不知是世事自古两难全,还是女儿家生来命如此……”

李姐似也在想自己的事去。

两个女子,一时间,竟是还共鸣上了,不免也是两人一样读多了书,有那相似的多愁善感。

一时低沉,李姐来问:“你家夫君纳妾,你却好似并无甚不喜之意倒也奇怪……”

程小娘一时打开了心扉,便是来说:“一来是那三娘本与我感情甚笃,昔日京东起大贼,东平府里贼寇猖獗,夫君便把三娘请来护卫与我,她本是江湖儿女,一身好武艺,与我日日相伴,我自也喜她,无话不说。二来,我这般柔弱女子,军中帮衬不上什么,三娘若是随军去,自也有个方便。三来,如今夫君是忙,来日若是战事鼎定了,闲暇下来,与其是那些妖艳贱货,不若就是这般知根知底,姐妹一心,终归是家宅安宁……”

易安居士听得这番话来,上下把程小娘来打量,一语来说:“难怪他心悦于你,愿娶你为妻!”

“嗯”程小娘轻轻一声。

易安居士就笑:“说你贤良,是那良人良配,好得紧,说你家夫君,有福气。”

“居士羞人……”程小娘还真有点娇羞起来。

“其实……如此良配,正是人生之福,你也有福,他也有福!”易安居士不免是在自怜,顾影自怜,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程小娘自也有感,去看偶像,只道:“居士来日许还也有良缘!”

李姐笑了笑,只说:“哪一日我哪日备下贺礼上门来,当多饮几杯,不醉不归。”

“好得紧,再好不过,我与居士来饮,那就饮个大醉才是!”程小娘不知听过李姐多少词来,不是酒醉,就是沉醉,不是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或者喝完回家的路上,岂能不招待好

却是又道:“就四天之后,我派人派车来就是!”

“好!”易安居士点着头来,回身去,落座亭中桌案,抬手去,就是杯盏。

许不免也是那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不知所云,只管再饮,那程小娘笑来:“我与居士同饮。”

(兄弟们,日万又来了,今日来晚两分钟,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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