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离敕皇族的陌夙(2/2)
“你个没教养的东西,别在这瞎嚷嚷!影响我们家禾禾休息!啊…呸!”居居气得浑身冒热气将白白嫩嫩的身体蒸得粉红,他骂完一句朝着银沙的脸就是一通唾沫星子。
银沙也不甘示弱,揪着居居头顶的菊花将他举得远远的,仗着居居手脚短贱兮兮的将脸往前一凑,直接回怼:“你打我噻!你打我噻!诶嘿!!打不着,气死你气死你!略略略……”
银沙吐着舌头嘲笑,居居瞅准时机,对准他的嘴巴“呸……”一声,一口唾沫完美入口,场面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啊啊啊啊……老子要杀了你!”
居居趁他发火走神之际,使劲一挣从他手里逃了下来,轻轻一跃便跳到了床的另一边。
“你以为逃到那边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银沙拿出一把长枪阴森森的笑道:“这可是自带面部识别系统的追踪子弹,你就算逃到天边去,我也能给你射下来。”
说罢,他按动了某个开关,只听“咔嚓”一声,居居的面部信息就被他录入了系统。
“受死吧!”就在银沙要扣动扳机之际,地面毫无征兆地晃了一下。
银沙和居居瞬间愣住,对视一眼,脸上的愤怒还没褪去,疑惑又惊恐的神情就爬了上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走到窗前看向震源的方向。
“啪”枪口抵住居居的脑门,银沙又用力的推了推:“你不是说把他封印了吗?为什么他还能闹出这么大动静。”
现在好了,再也瞒不住了。他都不敢想象城里的人知道地底下住了一只这么大的荒兽会造成多大的恐慌。
居居嘴角微微一抽,满脸嫌弃地斜睨了对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只是不让他出来,又不是不让他动弹,人家族人来救他,他高兴一下怎么就不行了嘛!”
银沙沉默良久收了枪又换了把手枪戳到居居面前:“我下去看看,你拿着这个,谁敢靠近隋禾,直接一枪崩了。”
隋禾在城头上的事情大家可都看见了,心怀不轨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他和再拓都不在,肯定有人想趁机作乱。
而且他最要防的就是隔壁的那两个。隋禾要是只将人手砍断他倒是能接回来,这都碎成粉末了,他医术再好也是回天乏术了。
以赤羽那泼辣且睚眦必报的性子,一旦醒来发现自己成了独臂,绝对会不顾一切地来找隋禾寻仇,在加上一个态度不明的谒静兰,这种情况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再拓和陌夙在场也不一定能顶得住。
一想到这儿,他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烦躁,忍不住怨怼起再拓和陌夙,一个两个的都当甩手掌柜,让他在这两头操心。
另一头的再拓和陌夙一前一后赶到了现场。
再拓立刻加入战斗,陌夙则寻了块石头对着人群中备受保护的女孩略带嘲讽的笑道:“啧啧啧,石兰啊,石兰,这才十年未见,你竟堕落成这样子,不过区区几只潜地鼠就值当你浪费掉一颗求救信号弹?”
“你个狗娘养的下三滥!臭水沟里养的贱奴,还敢在那杵着!小爷我今儿个心情很是不好,你再不来帮忙,等会儿就把你这贱骨头敲碎,肉一片片割下来为了这些老鼠,让你知道怠慢我的下场!”
一向温柔沉静的孤石兰神色中满是不安,她擡手朝着陌夙打了个招呼,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还没来得及开口,躲在她身后的红衣少年伸出头就开始对着陌夙满嘴喷粪。
瞧他衣着像是个世家出身的公子,但这言行举止,真不像是个有教养的,倒是颇有点洗罪城预备役的风范。
再拓出手后,不过几分钟周围的潜地鼠就被清理干净了。
“阿兰,怎么这时候就到了,比预计的早了两天,我本来打算来接你的。”
面对再拓孤石兰脸色好了不少,然而她也没有机会开口就被刚才的少年往后拉去。
他谄媚着上前,双手握住再拓的手,脑袋不停地点着,口中忙不叠地说道:“哎呀呀,这必定就是姐夫您了吧!我是石渝啊,您可真是和传闻中的一模一样,英俊不凡、器宇轩昂得好似那威严的天神下凡呐!您的存在,那可是咱们帝国至高无上的荣耀,能见到您,石渝这辈子算是值了……”
孤石兰:……这个弟弟不要也罢!丢人。
孤石渝一边说着,那双手还不停地轻轻摩挲着再拓的手背,眼睛里满是讨好的神色,嘴巴就像连珠炮似的,各种溢美之词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完全不见刚才面对陌夙时,那副鼻孔朝天、颐指气使、嚣张跋扈的模样。
此时的陌夙已经悄然无声的潜到了孤石兰身后,嘴里嫌弃的嘀咕着:“这就是你弟弟啊,你们家这教育不行啊,我记得他小时候是个挺乖顺可爱的小孩的呀。”
乖顺可爱?
孤石兰微微侧过头看他,她记得陌夙还在皇都的时候,孤石渝还没出生的吧,他看鬼去?
“喂!你个贱种!你离我姐姐那么近做什么!”孤石兰凶狠的走了过来:“来人!把这个贱种给我拖下去杀了喂那些野兽。”
孤石渝大吼大叫脏话连篇没教养的样子让陌夙忍不住大量起他们姐弟两个,心里猜测这孤石渝是不是大祭司在外面的私生子,这姐弟俩脾气性格完全不像啊。
“滚开!”
陌夙特意等孤石渝走近,然后一巴掌扇出。刚刚还叫嚣着要将陌夙碎尸万段的孤石渝在黑夜里化作一条抛物线砸到附近的石壁上,落了一地碎石。
“石兰,替你教训一下弟弟,你没意见吧。”
孤石兰点头,有人替她管教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若不是这小子平日里被父母宠坏了,再加上他平日里最爱搬弄是非、向长辈告状,她早就忍不住出手教训了,哪还容他在这儿出丑。
她实在不想回想起孤石渝刚才遇见那几只潜地鼠的场面。
不过是擡手就能解决的小事,他倒好,吓得吱哇乱叫。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令人不适的尖锐爆鸣声的到处乱窜,简直毫无形象可言。
更可笑的是,他居然还有胆子呼喊外援,他这幅狼狈模样,简直将祭司庭的颜面丢了个精光。
孤石渝这小子,自身没什么真本事,全仰仗他父亲多年来耗费珍稀药石精心调养,生生把他养出了一副异乎寻常的厚皮。
陌夙那一巴掌虽算不上用了多大的力,但足以将山石拍成稀碎的力道不可小觑,可孤石渝呢,那种攻击下,仅仅只是鼻腔渗出了些许鼻血,若是换做旁人,怕是早已被拍成肉饼了。
他若无其事地拍拍身上的灰又开始了嚣张的对着陌夙叫骂。
孤石渝将手下的护卫集结在一起簇拥着他。仗着人多势众他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来誓要将陌夙群殴成一滩烂泥。
“我叫陌夙。”
“什么?”孤石渝不太明白他干什么突然自我介绍,现在投降求饶,晚了些吧?
“管你叫什么都得给小爷死!”
孤石渝说罢就要朝着陌夙挥拳,刚擡起手就被身后的护卫挡住。
“主子,他是陌夙,离敕家的陌夙。”
离敕是皇姓,离敕皇族只有一个叫陌夙的,身份最为尊贵的皇子。
“走吧,这里不安全,咱们先回城吧。”
在现在的夜兰皇都,陌夙的真实状况鲜有人知,很多人差不多都已经将他遗忘。
离敕这个姓氏,虽说能在一时之间震慑住孤石渝这家伙,但大家心知肚明,以孤石渝那睚眦必报、绝不愿吃亏的脾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况且陌夙已经成为一颗弃子,不再有资格成为他姐夫,他的存在就是孤氏、王后、再拓的绊脚石,是孤氏一族联合皇权最大的阻碍,陌夙必须死。
再拓此刻却无意再出手管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心中笃定,不久的将来孤石渝就会在陌夙的手下,深刻领会到什么叫做敬畏之心。
事教人,一遍就会,他期待陌夙的调教。
“我想见见她。”
经过一夜的休整,孤石兰见到再拓的第一眼,便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再拓面露难色,此刻隋禾的状况特殊,即便两人见了面,恐怕也难以正常交流。
他这犹豫的神情,在孤石兰眼中却成了心虚的铁证。
多年来,孤石兰心里明白,以再拓的身份地位,身边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可这么多年,他一直恪守本分,洁身自好,这让她渐渐笃定,再拓的心里不会为其他女人掀起一丝波澜。
谁能想到,在这荒僻的蛮夷之地,竟悄然出现了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怎么,还真被他说中了?你当真爱上那个姑娘了?”
不用多想,再拓也明白孤石兰口中的这个他是谁。
“没有的事,只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现在状态不是很好。”
再拓带着孤石兰来到病房。
“她这是怎么了?”
再拓大致向她描述了一下昨日他所见的场景。听到隋禾身上的白光时,孤石兰不自觉的将手放在了胸前隔着衣裳抚摸里面的玉佩。
按照再拓二人赶到她那里的时间推算,幽兰炎月佩开始急速闪烁的时刻,竟与隋禾周身泛起白光的时间相差无几。
这还是她自继任圣女,从上一任圣女手中接过幽兰炎月佩以来,还是头一回遭遇这般状况。
不,准确来讲,自神女夜兰离世后,这幽兰炎月佩便一直沉寂,昨晚的异动,堪称破天荒的头一遭。
难道说,这个隋禾与幽兰炎月佩之间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
倘若真是如此,那她势必要在这儿多逗留些时日了。
孤石兰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隋禾又昏迷着,她一时之间对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查没有什么头绪。
“滚开!贱奴,端着你的盘子从小爷我面前消失!”
孤石渝推开打算进来给隋禾换药水的银沙,几步走到了隋禾床前。
“这小妞挺好看的,小爷我要了,姐夫没意见吧?”
“啪”孤石兰在他背上扇了一巴掌,怒意微起:“说的什么浑话,你当这是在家里吗?给我规矩点!昨晚上的亏你还没吃够吗?”
她猛地挥出一巴掌,这一击既带着让他收敛言行的警告,更意在提醒:这里是洗罪城,一个全然无视身份地位只讲实力的地方。
像陌夙那般实力超凡又肆意妄为的强者随处可见,若是行事不慎,惹了谁不高兴被人一巴掌拍死,连喊冤叫屈的机会都不会有。
“那又怎样?这城里除了陌夙,再加上姐夫和你,还能有谁的身份能大过我去?我只要不去招惹陌夙,不就好了嘛。”他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显然并没有听出孤石兰言下之意
“那可真是不巧了。”银沙嘴角挂着一抹挑衅的冷笑,单手端着托盘悠悠然走进来,指着隋禾道:“她,是陌夙的女人。”
“哈?”再拓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下意识喃喃道:“你在说什么?”
孤石兰也是一脸错愕,暗自思忖:不对啊,陌夙在信里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不是因为厌恶隋禾,才给自己通风报信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银沙擡手打住了所有的问询:“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自己说的,你们想知道就去问他。”
虽然陌夙没说过,但他瞧陌夙那意思也大差不差,都是睡过的关系了。
“还有。”他继续道:“我现在要给病人治疗,无关人员还请离开。”
“哇!你个混账东西居然敢用这语气和我说话……”
孤石渝正欲发作被再拓薅住后脖领带了出去。
“姐夫,你抓我做什么,你该不会是……”
孤石渝猜忌的话语还未及脱口,后脑勺便猛地遭受了他姐一记不轻的巴掌。
孤石兰“啧”了一声,压低声音嗔怒道:“我都跟你讲了多少遍了,在这洗罪城,行事务必安分低调,说话也要客客气气的,整日大呼小叫做什么!
还有,银沙可是洗罪城,乃至整个夜兰最厉害的医生。你也不想想,这洗罪城,到处都是危险,保不准哪天你就头疼脑热,或是受个什么伤。你说你要是你得罪了他,到时候他不给你医治,你怎么办?”
孤石渝撇撇嘴不以为然,医生他们又不是没带,再说了他手下那么多护卫,谁能真得伤得了他,而且以他的身份他在这里就算是横行霸道又怎么了,一帮子贱奴,有什么得罪不起的。
三人从治疗室出来之后,再拓还有很多战后事宜需要处理,孤石渝一眨眼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很快就只剩下了孤石兰一人。
“新勇,陪我去走走吧。”
“是。”
不远处的护卫缓缓走上前,陪着孤石兰登上了城头。
放眼望去,昨日争斗的地方仍旧弥漫着硝烟,尤里里带着人打扫战场,顺便将能食用的荒兽尸体一板车一板车的往里搬。
尤里里看见她,站在原地远远的朝她鞠了个躬又继续投入工作中。
“原来,和荒兽的战斗这么残酷吗?可我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
“啊?属下也不知道诶。”
新勇身材高大壮硕,像一座小山似的杵在那儿。他脑袋圆圆的,留着利落的板寸头,头发根根直立,仿佛也透着股憨劲儿。
孤石兰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实在是有点超标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站在原地局促的摸着脑袋傻笑着。
他长着一张大饼脸,皮肤黝黑粗糙,笑起来时,嘴角咧得老大,露出一口洁白却不太整齐的牙齿,眼睛眯成了两条弯弯的缝,憨态可掬。
新勇在所有护卫里算是最憨厚的一个,说的再难听点,就是没脑子,但孤石兰就是喜欢到哪都带着他,不为别的,够傻的人才够真诚,她身边耍心眼子玩弄心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实在有够烦的。
“什么都不用做,活着就好了。”
陌夙的声音从新勇身后传来。他一步步走来带着几分慵懒。
新勇的反应极为迅速,“刷”的一声,那把有些生锈的大刀便已出鞘,他转身对准陌夙,双眼圆睁,脸上写满警惕,扯着嗓子高声呵斥:“站住!别靠近!”
昨夜陌夙对孤石渝出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满心认定,陌夙和这姐弟俩有仇怨,此番趁圣女身边人少,陌夙定然是找准时机来找麻烦的。
陌夙只是淡淡地瞥了新勇一眼,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嘲讽的轻笑,说道:“不是我说你,石兰,你堂堂圣女就这么抠搜吗?好歹给人家发点工钱,让他能买得起件像样的衣服吧。就他穿成这副鬼样子,你带出去难道不嫌丢人?”
新勇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觉得与什么不妥,平日里他在皇都跟着圣女出行,哪一个看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他就算不穿那也不会有人说他什么。
“新勇,让他过来吧。”
新勇放行后,孤石兰缓缓收回看向陌夙的目光,重新将视线落在那些清理战场的人群身上。
她微微低着头,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半开玩笑地说道:“是啊,都穷得快揭不开锅了,你这位大财主,要不支援我一点?”说话间,她的眼神还带着一丝戏谑,饶有兴致地看着陌夙,像是真对这笔“支援”抱有期待。
陌夙一听,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摊开双手,向她展示了自己一穷二白的气质。
陌夙语气里满是宠溺:“借不了一分呐。你瞧瞧我,都来这鬼地方坐牢一百多年了,夜兰钱币长什么样子我早不记得了,哪还有钱借给你。”
说罢,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两人心照不宣,话落之后便十分默契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们都清楚,若是再聊下去,定然会提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不说也罢。
“你此次来不会是因为我那份信吧?”
孤石兰微微摇头:“也不全是。”
她此次前来确切的说是因为隋禾。陌夙什么人她了解,能让他花费这么多笔墨不远千里传信给自己告状的女子她定让是想来见一见的。
再加上再拓信中也多次提及她的身世,以及她多次涉及荒兽的事情,圣女职责所在,于公于私她都不能坐视不管。
她知道陌夙和隋禾不对付,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要调查隋禾的事情,只说自己是应姑姑的要求来的。
“姑姑?谒静兰?我记得你们关系并不亲近,她找你做什么?”
“姑姑给父亲写信说是阿渝出生后她还没见过自己的这个侄子,有生之年想见见,父亲便让我带着阿渝来了。”
陌夙转了个身靠在墙壁上目光远眺看向治疗室的方向,漫不经心道:“那你应该知道她这几天都回不来的事了。”
孤石兰点头:“赤羽姐姐的事情我听说了,你能跟我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吗?我去见过那个姑娘,她不像是能给伤害到赤羽姐姐的样子。”
陌夙闻言嘴角微扬自嘲一笑:不像吗?人不可貌相,他在这上面可吃了不少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