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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禾直骂娘,碍于白露在旁边,又不好毁了作为一个老板的风度,于是只好在心里骂,骂那条破车道,骂那辆粤Z.F023港,骂那个不长眼的车主,大骂了半小时,白露也开车到了御湖湾的家门口。

白露率先下车去,从后座拿出条拐杖,跑到副驾驶拉开门,瞧着她打着雪白石膏的沉重右腿,温柔体贴道:“纪总,我扶您进去吧,小心。”

纪禾撑着拐杖说:“不用了,都到这儿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你开车回公司吧。”

“那行,我把您的包和药给您挂玄关上。”

白露退到门外说:“您多注意休息,好好养身体才最要紧。”

纪禾点头。

这个漂亮小秘书两年前招进公司,那时还只是行政人员,但为人踏实、机灵、上进,常常看着她就令纪禾想到十几岁的自己。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会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破格提拔她为总助吧。

在他人身上联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并不奇怪,但这种念头近年来愈加频繁了,好像自己的过去已经遥远到模糊难寻,需要靠他人的棱角幻化出的影子才能触及到一点零星碎片。她也只有在旁人溜须拍马地说起来时,才会猛然记起,原来自己才二十五岁呀。

她忘记是谁说的了,当一个人真正老去的时候,是意识到自己像她的父亲或是母亲的那一刻。谢天谢地,她至今还不觉得自己像郭润娣,她从始至终都在避免自己像郭润娣。

纪禾步履蹒跚地走进去,午后时分,家中空荡。

林阿姨大概午睡去了,一楼没开空调,热得不行。纪禾想上二楼,拄着拐杖扶着栏杆一格一格地往上跳。

没跳几阶累得半死,骨折的小腿也疼得要命,或许得在家里加装个电梯什么的,这么想着,她索性甩开拐杖趴到台阶上,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陈祈年惊讶地看着她在楼梯间像只壁虎一样爬行:“姐?你腿怎么了?”

纪禾擡眸,陈祈年立在二楼半,光着个上半身,二楼半的窗户泼进来一片灼灼的天光,冲得她眼睛好像一下子从黑暗掉进了光明的井里。

视线失焦目光涣散间,要不是他开口叫了声姐,纪禾还以为是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受难耶稣现世了呢。

陈祈年跑下来,纪禾看着他块状分明的腹肌在眼前凹进去,攒成一些深深的线条,两条青筋毕现的胳膊扶自己起来。纪禾顿时觉得自己也像只飞不动从树窝上掉下来的鸟了。

陈祈年扶她到二楼半,纪禾说:“我的拐杖。”

“上去再拿,小心。”

纪禾搭着他肩膀,感觉像搭了块坚硬但干滑的石头,无处着力,腰又被他握得很紧,走比爬还艰难。

陈祈年见状说:“我抱你上去。”

他臂弯滑到她臀下,捞起她双腿,小心翼翼地拉开受伤的腿与栏杆墙壁门框之间的距离,一步并作两步地上了二楼。

纪禾闷着脸团在他怀中,没什么表情。

陈祈年把她放到沙发上,轻轻擡起她的腿问:“怎么受伤的?”

“被车撞了。”

可能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自己的车在路上叫人刮了不算,都走到公司楼下了,过个红绿灯的功夫,还能被一辆黑车撞得人仰马翻。

回想起那黑车司机阴邪得难以名状的眼神,她不禁怀疑是不是有小人要暗中加害她。

陈宝妮五月过生日的时候,既不想要晚宴也不想要走秀,只在家中开展了一场小型的神秘通灵仪式,断定说她会在夏天结束之前遭遇一场挫折,使她心受重创。

纪禾当时不以为然,觉得自己的心已是千疮百孔,变成铜墙铁壁再刀枪不入了,谁能重创到她?

但眼下危机感扑面而来,毕竟性命攸关。

她不是没有死对头,同行、竞争对手都是表面笑晏晏背后捅刀子的好手,可是会下黑手的...

一定是了,一定是那个被她整破产的山寨小公司。

那小公司明目张胆地抄袭步履不停的设计,挂着差不多的logo和旗号,还赚得钵满盆溢。纪禾哪能坐视不管,一纸诉状将对方告上了法庭,一审结果判对方赔偿全部因为抄袭所得收入,对方不服上诉,现在还在审理当中。

陈祈年拿来她的拐杖,打量她全身说:“还有没有伤到哪儿?”

“没。”

也就胳膊肘擦破了点皮吧。

陈祈年叹口气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纪禾说:“是我不小心吗?人家不长眼能怪我?”

陈祈年失笑:“不怪你,怪他。饿不饿?要吃点什么吗?”

纪禾摇头。

她尽量不把目光往他胸膛上放,只是心里纳闷,望津一年到头就没几个凉天,热的时候马飞飞也常光着膀子四处走来走去,她不觉得有什么,怎么到他这就那么扎眼呢?

多半是因为变化太大。

陈祈年小时候是鸡胸螳螂腰,整个身板简直就像是两排肋条覆着层薄薄的塑料薄膜,稍微跑两步,喘口气,那只可怜兮兮的心脏就在薄膜下跳得要死要活,薄膜如同胞衣,好像兜不住一扎即破的样子。

有个惯爱欺负陈祈年的邻家小孩曾放言说,他可以用削尖了的筷子戳进陈祈年胸口,再把他的心像串鹌鹑蛋一样串出来。纪禾不得不勒令陈祈年在大夏天穿夹袄,免得他被人家戳死。

现在她很窝火,有种被自己的回忆无情背叛了的感觉。如果不是回忆背叛了她那就是陈祈年背叛了她,这身肌肉就是最好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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