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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他转念想,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她早晚都要知道,就让她知道,大不了鱼死网破。
纪禾冷冷道:“他说出国留学你不去,给你保研的名额你也不要反而拱手让人?”
陈祈年不吭气。
电话里老教授的惋惜言犹在耳。
——“...真不是我夸张,陈祈年是我教书这么多年以来见过最有天赋的。大三的时候就建议他再读几年研究生,反正名额都到手了。他不要,让给了别人,然后我又跟他说,你不考本校的研究生,读外校的也行啊。去年他有个超分子聚合物材料的研究申请了专利,很得业内赏识,咱国家现在不是还出了科技创新领军人才计划嘛,特别推荐他去美国明尼苏达大学进行博士联合培养,他也不乐意去。好,你不去,你想留在国内,那起码进北京中科院化学所啊,华南的再怎么好也只是个分院…他不听,铁了心要回南方,我是弄不明白南方到底有什么东西比未来发展还重要的,能让他这么义无反顾…你是他姐,家里人说话份量重,多劝劝他,啊,别浪费了满身才华…”
老教授打电话来本意是有个项目,想邀请他参与研究,纪禾多问了两句,结果就问出这么一番信息量巨大的隐情。
难怪他这么早回家。
纪禾忍着上涨的怒气:“你最好有个充分的理由。”
陈祈年依然不言语。
她大为光火:“你都在想些什么啊陈祈年?你不是一个会犯糊涂的人啊,大好前程都摆在那了,路都有人给你铺好了你不走,偏偏要跑回这座小城市来干什么?混吃等死?”
陈祈年说:“我没有混吃等死。”
“那你都在干什么!”
纪禾快气死,简直比听到陈安妮怀孕还要生气,她发现这三个葫芦娃是一个比一个更不让她省心。
“你是鬼迷心窍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去都没路子去,你呢!一声不吭就甩手丢了?”
陈祈年平静地说:“出国和保研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
“......”
“说啊!”
陈祈年盯着她,血液又开始沸腾,一团燃烧的火山熔浆,横冲直撞四处找寻突破口。
她怒气冲冲的脸近在眼前,嘴唇竟然因愠色而变得娇嫩饱满仿佛玫瑰花露轻颤欲滴,最终细微的嘀嗒一声落进翻涌的岩浆喷薄出数不尽的烈焰——
陈祈年用手钳住她的脸,狠狠地亲了上去。
纪禾如遭雷击,大脑空白,脚下踉跄仿佛被浪头拍打,直拍到滩涂般的冰凉墙壁上。
陈祈年在她唇上毫无章法如狼似虎的褫夺令她骤然惊醒。
她怒不可遏,竭力反抗。陈祈年一手拤住她两只手腕钉在了墙壁上,另一手扼住她下巴致她动弹不得。
重浊的气息和激烈的挣扎间纪禾身形趔趄,摔到楼梯上。纪禾以为会被石棱磕得四分五裂,岂料落下去轻飘飘如一绺羽毛,后脑勺垫着一片大掌,但腰粱硌得生疼,她抽出手。
林阿姨收拾完狼藉下楼来,万分惊讶地看着陈祈年把他姐按到楼梯间的台阶上连亲带咬。
纪禾踹了他一脚,陈祈年终于吃痛松开。纪禾爬起来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暴怒道:“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陈祈年吼叫着说,“我看到你跟他在一起就嫉妒地快要疯掉了!他到底有什么好他甚至都不记得你的生日!”
“我想要你我想要的是你...!”陈祈年红着眼睛像被欺负惨了的可怜虫,哽咽着说:“拜托...你怎么能不知道我爱你...”
纪禾呆了一呆。
陈祈年像要死掉了,脸上几乎有种绝望的痛苦神情:“你总是说人往前走往前走,可你已经走得够远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过头来看看我?你就回头看我一眼不行吗?”
纪禾看着他饱受折磨的样子,一时间竟挤不出一点声响。
陈祈年慢慢走过来,凑近她,如同一条挨了打的落水狗。纪禾面无表情,任他垂着头埋到自己肩窝,陈祈年用脸磨着,蹭着,想抱紧又不敢抱,又像条被打怕了的狗,嗓音沙哑地说:“...求求你...”
纪禾一把搡开他:“你给我冷静点。”
她旋身想上楼,望见杵在二楼半进退不得目瞪口呆的林阿姨,最终抄起车钥匙夺门而出。
陈祈年像一堆被剔掉骨肉的肉,瘫软在墙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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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季选品大范围上还是依照去年的风格,流行风向基本...”
“纪总?纪总?”
坐在旁侧膝头摊开本笔记的白露推了推她,小声喊话。
“嗯?”纪禾反应过来,“怎么?”
白露用目光努了努会议室,两排人都看着呢。
纪禾:“......”
纪禾压根没心思,站起来说:“先这样吧。”
她头也不回走了,留下满屋子人面面相觑。
纪禾回到办公室,翻了几页待批的文件,看了会儿电脑,什么都读不进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怎样都不得劲,脑子里像团糨糊,简直心烦意乱。
陈祈年这臭小子到底在搞什么?
难不成真疯掉了?
看他那幅歇斯底里的发狂模样,不是没有可能。
陈祈年疯起来像条没打狂犬疫苗的红眼狼狗,和陈永财有的一拼。她得承认确实被他吓了老大一跳。但真的很震惊?大约没有,早就隐隐觉察到一点苗头,这苗头令她不安,所以选择性忽视。
愤怒、窝火、烦躁...乱作一团,压根说不清楚。她端起冰镇的凉茶一饮而尽,企图平心静气,眸光一垂,在桌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被狗咬破皮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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