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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
陈祈年抱着她依旧亲个不停。
“你不打算拆开看看?”
陈祈年依言拆开,眸光微亮:“相机?”
纪禾嗯一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要送你什么好,思来想去,你不是喜欢拍么,你那台相机又老掉牙了,所以给你换个最新的,希望你喜欢。”
“我喜欢。”陈祈年开机调试完参数,亲着她的脸就拍下一张,笑说:“但其实...”
“其实什么?”
陈祈年看她眼,放下相机,轻声说:“你还记得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么?”
“嗯,去年你说不需要送你...”
“我说你先送我一个承诺,之后再找你兑现。”
纪禾笑了:“你当时说没想好,这隔了一年才想好要什么礼物?”
“那倒不是,其实早就想好了,只是没敢跟你提。”
“是么,那你要什么?不会真狮子大开口要什么玛莎拉蒂吧?”
陈祈年摇摇头,眼神晦涩,愈发滚烫。
纪禾愣了一下。
陈祈年轻轻吻着她,能感觉到他眼睫像翅子窸窣拂过,贴着自己脸的温度十分灼人,陈祈年嗓音干渴难耐:“我想要你,可以么?”
陈祈年眸里胶着得像扯不开的黏浆,丝丝缕缕都是烧到冒红尖儿、抑制不住发颤的渴望。
这样的眼神过去五个月里纪禾看到无数回,野心蓬勃的热吻和脱离轨迹的抚摸也感受过无数回。
她指尖轻轻刮着他不停滚动的凸出喉结,然后仰头在上面吻了一下。吻像乍起的春寒,陈祈年冷不丁抖了下,四肢百骸的血液开始噪叫。
陈祈年抱起她放到桌面上,书本笔筒台灯之类的掉了一地。
逐渐迷狂的吻里纪禾搂住他脖颈低声说:“抱我去床上。”
门砰一声撞开,陈祈年胡乱套上背心飞奔出去,跑到电梯口,陈安妮背着书包大声嚎哭着走出来,他理都不理,一把将她拽出来自己钻进去,狂按一楼和关门键。
飞奔到便利店,脚步猛然一刹,脸皮开始烧起来。
他轻咳一声走到柜台,店主是附近邻居常一块打麻将互相都认识,见了他笑眯眯打招呼:“小祈啊,吃过晚饭没?”
他摇头,又点头,手迟疑着伸向收银台后的货架。
店主是个肥腴的中年女人,见状挤眉弄眼的,嗑着瓜子说:“小祈交女朋友啦?”
陈祈年摘下两盒,掏钱时犹豫一下,又摘一盒。递钱时犹豫一下,再摘一盒。
店主看着桌面上越堆越多的避/孕套,相当豪放地笑说:“要不全搬回家得了,每个款式每个型号都体验一下,再来个油?保证你和你的小女朋友玩到尽兴。”
陈祈年脸红到耳后根:“...就这些。”
他把裤边的两只口袋装得满满当当,店主把小票递过去时笑说:“嗳,回头帮我问问你姐呗。”
陈祈年吃了一惊:“问什么?”
“相亲啊。”店主嗑着瓜子说,“我手上好多钻石王老五的资源呢,上次跟她提了一嘴也没个明——”
想到他姐还在床上等他,陈祈年什么也顾不上了,丢下句“她不相亲”就飞快地跑了。
出电梯发现陈安妮坐在客厅沙发上嚎啕大哭,他视线一晃而过正欲冲向自己房间,又猛地回头,发现他姐没在他床上,而是坐在陈安妮旁边柔声安慰。
对上纪禾目光,纪禾好似无奈地耸了耸肩。
陈祈年将口袋里的东西倒进床头柜,走到客厅问:“怎么了?”
“我失恋啦呜呜呜呜——”陈安妮哭得泣不成声。
“......”
陈安妮一放学回来就蒙头倒在沙发上哭得天昏地暗有如杀猪,纪禾就算不想听见也难。一问,又是少女心事情感受挫。
原来这妮子暗恋她同学的爸爸,去年那条从法国带回来的领带就是为他准备的,被纪禾目睹的当天送她回来的那辆黑车车主就是他,天天放学后去同学家进行所谓的补习也是因着人家的爸爸。
这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送上领带表白,却惨遭拒绝——当然遭到拒绝了,对方骇了大跳,委婉地劝她说以后不要再来家了。
纪禾对陈安妮的心选标准感到汗颜,别说人家已经结婚有老婆,就是没有,这年龄也不太合适吧?如此一想,原来当初那台戏码并不是无实物表演,而是心领神会有感而发啊。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恋父情节吧。陈安妮尽是喜欢上一些糟老头,据从前陈宝妮打的小报告说,她过家家似的拍拖对象里没一个是同年级的,全是学长学哥。她的暗恋对象却覆盖了教学员的范围,从科目老师到年级主任,连偶像都是老得已经死掉的克拉克盖博和马龙白兰度。
这个爸爸大概是暗恋时间最长的一个吧,陈安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死了爹。纪禾的安慰是螳臂当车蜉蝣撼树,怎么也止不住她天生就发达的泪腺和多到铺天盖地的伤怀。
陈祈年听了一阵很不耐烦,心里怨死了这个坏他好事的蠢妹妹,说:“行了,洗洗睡吧,明早起来你就忘了。”
“我忘不了呜呜呜——”
“......”
他思忖片刻,铆足耐性,柔声说:“没关系,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纸巾在这,你慢慢哭。”
他手绕过陈安妮背脊抓住了纪禾,想起身走,陈安妮满脸泪光两眼汪汪地望向纪禾说:“姐...你能不能再陪陪我?我受不了啦...”
纪禾同陈祈年对视一眼:“我...”
刚好陈宝妮遛完乌尔苏拉上楼来,陈祈年赶紧把陈宝妮扯到陈安妮面前说:“让宝妮陪你,姐还有事。”
陈宝妮云里雾里:“啥...?”
陈安妮说:“她懂个屁!她一句都说不上来!姐,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一块睡?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呆着,求你啦...”
纪禾:“......”
陈祈年:“!!!”
陈祈年要气死了。
这个蠢货怎么这么烦人?
他紧张不安地看向纪禾,祈祷她会拒绝。
纪禾视线在陈祈年如干柴烈火烧灼的眼神里和陈安妮可怜兮兮的哀求中踌躇不决,只恨不能劈成两半,一半安慰这个一半安慰那个。
良久。
“...行吧。”纪禾说。
陈祈年听见自己的痛苦的嘶鸣。
身体一下子就垮了。
纪禾都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