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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祈年微微低下头。
纪禾在落地镜里看到他目光下滑,停在自己屁股上打量,嘴角噙笑似在玩味,斜睨着他笑说:“看够了吗?”
陈祈年摇摇头。
“真的要去三天?”
“不然还能有假?三天正好可以清净一下。”
“你说你喜欢跟我做的感觉。”
“......”
瞥见镜子里他戏谑的笑,纪禾转移话题道:“你还在这干什么?你早上不是要去健身锻炼什么的么?”
陈祈年胳膊绕到背后,用手抓住白色背心脱了下来,走向她说:“就是来健身的。”
纪禾被抱坐到化妆台上,突然从迷狂的热吻海洋中抽离,担心地说:“会不会太频繁了?”
“你不喜欢?”
那倒没有。
她摇摇头。
“那就好,你喜欢,我更喜欢。”
陈祈年真的是学坏了。
当他抱开她双腿,又掐住她下巴强迫她看着落地镜里的景象时,这个念头就挤开无数颤栗的痛苦与欢快羼杂的泡沫飞出来。
她好不容易别开脸,又被他大手转过去低声说:“我要你看着,之后三天你就会想着我,记着我在你身体里的感觉。”
后来果然印象深刻,挥之不去。
且一回想便身心燥热。
纪禾有时为他们的频率感到心惊胆战,觉得发/情期疯狂交/配的动物也没这么恐怖了,不禁怀疑他们体内是不是有什么控制的发条,还是有什么正负极的磁铁,导致一见到彼此就黏合在一块做个神魂颠倒没完没了。
这样真的对么?真的不会做坏掉么?有那么几次她甚至觉得自己小腹隐隐坠痛,不出片刻又消失了。
在她计划着回望津后就去医院做个妇科检查的同时,也想起了无意中听见的公司那群年轻小姑娘插科打诨的闲聊,笑嘻嘻地说什么黄金男高,十七八岁的男生吊比钻石还硬——这点她不可否认且深以为然,陈祈年就是这样的——但过了二十五就只能聊聊天了,所以对象最好挑年轻的,尽情享用他们的花期。
纪禾仔细想想,觉得挺有道理,如果真的过了二十五岁就只能聊聊天的话,那她还是能享受的时候多享受点吧,免得到时候渴望放纵都没机会,只能追悔莫及。
她到了上海,真是每次来都为这座十里洋场的繁华感到震惊不已。
这种耀眼夺目的繁华和北京不同,北京很醇厚,像陈年老酒,上海则像是玛格丽特,轻快而妖艳。
她和那家小品牌商聊完,收购的事谈妥了八成,尽管对方千百个不乐意全程醉意醺醺胡言乱语,但终归是向现实低头妥协了。
从酒店窗外就能看见东方明珠,坐落在黄浦江边,仿佛宇宙无限星系里的一颗启明星,蓬发着未来的光芒。
她躺在堆满泡沫和玫瑰花瓣的浴缸里,放眼望去,珠玑般璀璨的夜景一览无余。
台上的手机振铃,看见来电显示,她嘴角没忍住上扬。
“想我了吗?”
纪禾笑说:“少自恋。”
陈祈年倚着阳台,看底下院子里星星点点的花丛,说:“我知道你想我,我感应得到。”
“你会通灵还是怎么?”
“因为我身体的一部分被你带走了。”
“哪来这么多花言巧语?跟查理——”纪禾顿了下,峰回路转地说:“你在干嘛呢?”
“你刚刚说什么。”
“问你在干嘛。”
“前面那句,跟查理...跟查理苏学的?”
“......”
星星点点的花丛陡然败了,变成一堆馊掉的白饭粒,陈祈年说:“不许你想他。”
“我没想,口误而已。”
“你潜意识里还有他的存在。”
“那我总不能彻底失忆吧?也没办法做到啊。”
“他好还是我好?”
“当然是你好,不用疑问也不用对比,他比不上你。”
“真的?但我就是忍不住比怎么办?”
“你想我哄你吗?”
“我要你哄我。”
纪禾忍不住笑了,轻声说:“等我回来哄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你说去三天,现在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
“就快收尾了,最多再过两三天。”
“还要两三天?...真受不了,我能不能去找你?”
“你离开我就不能好好活了?”
“不能。今天上午我弄错了一个实验数据,被所长批评了。这能怪我吗?他们怎么能体会到跟你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纪禾笑出声:“傻瓜。”
马飞飞坐沙发上假模假样地看电视,实则用余光紧盯在客厅阳台上来回走动煲电话粥的陈祈年。
他已经盯了好几天了,企图抓出他买的那么多避孕套的使用对象。
没错,他知道。
这一消息来源于麻将牌友,社区门口那个便利店的老板娘在麻将桌上闲言碎语,不经意道出一个惊天秘闻,说陈祈年竟然成了近两月安全套柜台的最强购买力,把马飞飞吓死了,再三确认,是陈祈年无疑,是安全套也无疑。
显而易见,陈祈年已经过了吹气球的年龄,避孕套自然有别的用途。
一开始他怀疑是附近邻居,某个甜美可爱的女儿。
工作上的同事不太可能吧,根据对林阿姨和双胞胎的走访,没听说他带什么女生回家啊,要用在外面买不就得了何必集中在社区便利店。
一定是近水楼台!
细想一番后,嫌疑对象落到了纪禾头上。
但是可能吗?陈祈年的心思他是清楚的,每回看他姐都像快馋死饿死的狼狗看肉骨头,他自己也承认过。可纪禾...他并不曾在她和陈祈年的互动间发现异样的苗头,是这厮隐藏得太好?还是她一清二白?
马飞飞倾向于前者。
因为他从工厂去公司的时候顺便勘察了一圈,发现近日陈祈年的到访十分频繁,不是猫腻是什么?
马飞飞化身夏洛克福尔摩斯,四处侦查蛛丝马迹,企图抓他们个现行,不赶巧纪禾这厮出差了,他只得从陈祈年的种种动向里挖确凿的证据。
他盯着阳台上的身影,暗暗想着,好你们俩个,居然在大家伙眼皮子底下乱搞,看我不把你们老底揭个干净,让你们猴子被火烧——大现原形!
陈祈年忽感后脊阴风阵阵凉意飕飕,暼过去,马飞飞半躺在沙发上,夹着根香烟吞云吐雾好不快活。他握紧电话走到阳台对角,说着:“...嗯,她说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休息几天。”
林阿姨前天身体抱恙无法工作,请了两天假回家去了。
纪禾说:“那家里谁给双胞胎做饭?你?”
“来得及我就做,来不及就让她们出去对付的。”
“林阿姨确实也这个岁数了。”纪禾叹口气,“难免时常有个头疼脑热的,我在想要不要换个年轻点儿的,不说双胞胎马上中考,中考完之后又是高中,高中就更紧要了,弄个老太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怎么行。”
陈祈年沉吟片刻说:“不是不行,只是...”
“只是难开口,我知道。要不然你去说?你招她喜欢,我看她平时最疼你了,是真把你当成了大孙子。”
陈祈年笑道:“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去说岂不是更让她难受了?要不等暑假吧,双胞胎中考完之后再提这事。”
“说起她们的中考,你真的多盯着点。不求什么数一数二的市区重点,但也不能掉进一些三流中学吧?”
“我在盯着,放心,差不到哪儿去的。”
纪禾转念想想说:“你说我们是不是瞎操心了?还是不够豁达?我听那些大富翁讲他们平日压根不管儿女成绩,在学校里不用考试也没有分数,因为他们的儿女不需要证明什么,更不需要靠分数去赢得未来,未来已经在他们手里了,他们只是漫不经心地品鉴。我当然不想双胞胎吃苦,或许这样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
“前提是她们的心性能够承受得住,也有足够的自控能力,否则这样的世界迟早会把她们腐烂掉。她们现在还小,等她们长大了自己决定吧,更何况...”陈祈年望着满天星斗说,“你创造出来的世界也不能光为了她们,我们还有以后呢。”
纪禾笑说:“什么样的以后?”
陈祈年轻声说:“你知道的。”
纪禾又笑:“或许吧,最起码现在我不否认有这种可能。”
陈祈年说:“你喜欢我就喜欢。”
陈祈年听到一阵撩起的水浪声:“你在洗澡?”
“泡澡。洗澡还能跟你打电话?”
陈祈年轻轻噢一声:“我想看。”
“看什么?”
“你的浴缸。”
“想得美。”
陈祈年旋身准备回卧室,正碰上马飞飞似笑非笑的目光。
陈祈年:“......”
他把手机换了个边,生怕被他听见似的,快步穿过客厅反锁上房门。
“还记得你走的那天早上么?”陈祈年靠坐到床头,笑音轻低,“你不给我看我也记得,我知道你更记得。”
那天晨早落地镜里的景象在他眼前徐徐展开,铃铛摇晃不休,他姐里面湿热软烂吸咬得他头皮发麻骨髓都要蒸发魂魄都要升天了。
陈祈年忍不住喟叹一声,头后仰倒向床背板。
平放在床上的两条腿发热发痒,似乎汗毛在窸窸窣窣地生长,他伸手抓了两把,那股瘙痒钻进血液里掀起更多的难耐,他听着他姐的嗓音携着潮气的晚风溜进耳朵:
“真想看?”
“想。”
听着他喑哑暗沉的嗓音,纪禾轻笑了下:“那就照我说的做。”